望天涯6风云变:急转直下,大洒狗血,高虐
书迷正在阅读:和爸爸冷战、红豆生南国、都市激情故事yin乱人妻、【总攻】情欲泛滥成灾、[总攻]我是恒星、[总攻]在兽人世界作为一个雌性要怎么生存、狎念(纯r/重/口,慎入)、sao浪双性美人情事、性瘾鸟(3P/双性)、走心走肾的脑洞向(双性)
藏书楼幽僻安静,沈明玉住在楼中,倒也合意。他听小顺子说,萧云龙一走,李嫔果然到养心殿中大闹了一场,气势汹汹地要“打猫”出气,可将寝殿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根“猫毛”,只得作罢。 沈明玉打开藏书楼的小窗,暮春的阳光正好,照得人身上懒洋洋地。小顺子送来的饭食十分精致,四菜一汤,换着花样地做,赏心悦目、香气扑鼻。沈明玉吃了一口鲜嫩的春笋,忽觉有个毛茸茸的影子跃进窗户,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雪白的小猫。他喂给小猫一些鱼rou,白猫吃得心满意足,感激地蹭着沈明玉的小腿。他试探着抱起驯服的小猫,白猫不怕生地眯着眼睛打起呼噜,沈明玉在猫咪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捏了捏它粉嫩的rou垫,在阳光中轻笑着低低道:“...才不像呢。” 沈明玉将碗筷放回食盒中,他想了想,又撕了张纸条写下“荼蘼花”三个字,一同放了进去。第二天,食盒上果然斜插了一支开得正好的荼靡花,沈明玉欣喜地捻起那花,仍是熟悉的甜香。雨落屋檐,春雨落在青瓦上,点点滴滴地碎响,沈明玉听着雨声,闻着花香,不由自主地想着萧云龙。大军行到何处了?一切可还顺利吗?他有没有受伤?会不会有危险? 暗夜中,只有雪白的荼靡花是一抹亮色,沈明玉握着手中的龙纹玉佩,唯这一点沁凉在黑夜中能给他些许安慰。他将玉佩紧紧按在胸口,在越来越大的雨声中,他握着玉佩的手,鬼使神差般不断地向下移,凉玉碾过胸口敏感的乳粒,沈明玉急喘了一声,他涨红着脸扭过头,把guntang的脸埋在自己柔软微凉的发丝之中。凹凸的龙纹掠过起伏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就像萧云龙的手在他身上摩挲爱抚,沈明玉紧闭着眼睛、睫毛发抖,开开阖阖的口中无声地呼唤着一个名字——萧云龙、萧云龙,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的身体和春雨一样湿泞,断续的喘息声和着雨落,这悱恻幽回的声音诉说的,是入骨的思念。 一晃就是三个月,燥热的夏天过去了,在恼人的蝉鸣中,沈明玉没得到一点前线的消息。他只有不停的抄写佛经,抄到手腕酸痛、眼睛发疼也不愿停下,只希望萧云龙能够平安归来。 入秋后,冷得很快。小顺子送来的饭菜,近来越来越差,别说是四菜一汤,有时不过是一碗稀粥,味道更是难以下咽。沈明玉并不在乎口腹之欲,他见小顺子脸上怯怯的模样,也不忍心苛责,便什么也没有问。 这一日 ,沈明玉听见小顺子的呼喊声,他正在抄经、不知何事,手中还握着笔,忙下楼去开门。“吱嘎”一声,小顺子应声跪倒,背着褡裢向沈明玉磕了好几个响头,口中道:“公子,您是大好人,可是小顺子不能再伺候您了,我对不起师父、也对不起您...” 沈明玉赶紧将他搀起来,疑惑地问:“小顺子,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小顺子哭丧着脸,一边哭一边说:“公子,您在这藏书楼、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现在宫里都乱套了!您没发现吃的越来越差,是小顺子没用,其实御膳房早就断炊了,您的饭食都是我从自己的口粮里省下的...战事不利,有门路的人都已经逃走了,蛮军今儿清晨攻破城门、占领京城,宫里肯定要遭殃!小顺子也得逃命去了,不能再、不能再伺候您... ...”说着他又跪下去,哐哐地磕头。 沈明玉闻言,瞬时呆立无言,蛮军竟然打进京城来了!小顺子磕了头,起身要走,沈明玉回过神来,急急抓着他问道:“皇上、皇上呢?” “听说,皇上...崩啦!”小顺子一跺脚,再顾不上沈明玉,一边向外跑一边回头喊道:“公子,你也快逃命吧!” 晴天霹雳无过于此!沈明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他怎么能相信,萧云龙死了?!这不可能,小顺子一定在骗他!沈明玉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只觉得四肢百骸针扎一样地疼,心脏仿佛被人一把揪了下来,丢进看不到底的冰窟窿里。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沈明玉掐着自己的手心,如果这是个噩梦,那就赶紧醒来吧,就算是在梦里,他也不能接受这样荒唐的事!指甲刺入rou中,手心渗出鲜血,沈明玉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般的看着自己的鲜血滴落在尘埃中——他怎么还没有醒来! 沈明玉踉跄地撑起沙堆雪铸似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向外跑,他绕出藏书阁的区域,转进后宫之中,赫然见尘土飞扬、满地狼藉,许多人带着细软惊慌地向宫外拥去,甚至有人趁乱赶着车从内宫中运出金银宝器,也都没有人去管。禁卫都被调去了城门前线,宫人们各自逃窜,一副天下大乱、大势已去的阵仗,兵败如山倒!沈明玉呆了一呆,也突然跑动起来,可是他要去的地方逆着人流,被无数人推搡喝骂。 向来肃穆严整的养心殿中,器物东倒西歪,沈明玉茫然走进殿中,他想大喊萧云龙的名字,想看看他是不是仍坐在书案后面,可这里如被人劫掠过一般,连殿中的檀香味儿都散逸得无处可寻。似乎书阁中一日,世上已过了千年,沈明玉不明白,怎么转眼之间,乾坤颠倒、日月无光?! “听说,本来都要赢了,不知怎么回事,皇上中了一箭,竟就崩了!”有个宫女的声音传来, “我就说,临阵换甲,大凶之兆,果然应验了吧!” “不知皇上是中了什么邪,出征那日你也在吧?特意回来换甲,大总管怎么劝都没用... ...” 两个宫人小声说着话,背着鼓囊囊的包袱逃出了空荡的养心殿。沈明玉听着他们的话,浑身汗毛倒竖,他如被抽离了魂魄,全部的血脉筋骨都要凝结了。仿佛有面巨鼓在沈明玉脑中撕裂耳膜般的狂擂,头痛欲裂、心疼欲死,鲜血化成热泪涌出眼眶,沈明玉悲嚎一声,满脸是泪的又向金屋奔去。 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换甲?为什么要离开我?回来、回来、求你回来!他的束发玉簪被挤落在地,一头银发披散下来,在风中流卷,大家都以为他是个疯子,也只有疯子才会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仍往宫里跑。金屋大门紧闭,春深似海的灯笼只余下苍凉嶙峋的竹骨,沈明玉疯魔般拍着金屋的大门,嘶声喊道:“开门啊!把门打开!萧云龙、萧云龙!让我进去!打开门!” 可无论他怎么喊,掌心的血染红了金漆大门,都没人回应,那场甜蜜又心酸的金屋之夜,恍惚如梦。“你不是说,我随时可以进去的吗?你不是说,要我等你回来的吗?”沈明玉哭得浑身发抖,“你骗我你骗我!萧云龙,你又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 ...” 一声声,仿佛杜鹃啼血,沈明玉似疯似癫、如傻如狂,他想起那个夜里,萧云龙请求他走进金屋,他没有回应,那时萧云龙脸上的表情犹如一把刀子,直剜到沈明玉心里,他为什么没有答应他!他为什么要让他带着遗憾离开!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我一直在等的人,就是你、只有你”!如果他坦诚心迹,如果萧云龙知道,沈明玉在这里等着他,他是不是就会回来?就只差一步,他们最后一个幸福的机会在他眼前溜走了,无论他怎样去抓,握住的也只是虚空尘埃。 沈明玉的手中还握着他为萧云龙抄写佛经的毛笔,他的眼泪滴在笔锋上,凝结的墨汁渐渐化开,他痴望着地上溅射的墨点,魔怔般提笔在金屋大门上写下那首古诗: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 忧伤以始,忧伤以终。虽然他一直在等他、一直在爱着他,可他们的情感一如沈明玉笔下的字迹,在半途就已墨尽,再也接续不上。 “重华、重华... ...你回来啊...我等你、我在等着你啊... ...”秋风瑟瑟,如同孤魂呜咽,毛笔“吧嗒”掉落在地上,沈明玉怎么也想不到,他第一次叫出萧云龙的字,竟是在这紧闭的金屋门前,在听到他死讯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