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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兄弟齐心 走剧情

    八  兄弟齐心

    不三不四都不是话多的人,平时禀报工作也都是言简意赅,眼下看着莫云丢下包袱离开,面面相觑,都感觉担子不轻。

    他们明白这是莫云要他们拖住莫白,好给他创造跟看山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他们只能是尽力而为,如果教主真要离开,也不是他们能拦得住的。

    一路上,跟值守的侍卫打过招呼,听说教主心情不佳,不三不四二人更觉得前路艰险,硬着头皮去了教主平日处理教务的书房。

    一般这个时间,莫白都在伏案疾书,旁边会安排一两人在一旁辅助整理。

    不三不四本打算先等在一边,等教主把教务处理的差不多了,他们才凑上去汇报,这样加起来的时间差不多也能糊弄过去了。

    天不随人愿。

    今天,书房里,教主在。

    但显然不是在工作,平时甚少浪费时间的教主,此刻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看神情,似有什么大事悬而未决。

    不三不四立在门前,对视一眼,暗自思忖。

    如果是跟着教主一起沉思,不知道能不能把时间拖到莫云教主要求的时候。

    “莫云现在何处?”莫白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不三不四刚打定主意陪着教主一同思考人生,话就递过来了。

    “回禀教主,莫云教主现身在……”不三卡壳,不四接上,“……现身在途中。”

    “哪个途中?回教途中?还是去后院的途中。”莫白说着散去眉宇间的阴云,若有所思地说道:“快了……”

    “……”不三不四偷偷对视一眼,觉得教主越发神秘莫测。

    “莫白!”人未至,声先到,莫云是飞过来的,在教内重地,可以任意行走的,也就是莫白莫云二人了。

    莫白脸上露出理应如此的表情,坐到桌前,倒了两杯茶,端起其中一杯,说道:“果然。”

    不三不四顿时心中一凛,教主的心思越发神鬼莫测,竟然连莫云教主何时会出现都能料中。

    “莫白!我可曾对不起你!”莫云越过不三不四直奔莫白而来,眼眸通红,双拳紧握,“做兄弟,我敬你让你!做教主,我听你从你!到如今,你却害我至此!”

    “坐,喝茶。”莫白早过了刚开始心脏裂痛的时刻,尽管现在依旧忧惧紧迫,但毕竟人这种生物,只要不死就能慢慢适应。

    “喝茶?你还有心思喝茶?媳妇都没了!看山要走了!他说不认我这个相公了……”莫云越说越气,越说越怕,好似突然站到悬崖边,前后无靠,他手一撑桌面,悲从中来,“……若不是你!若不是他眼里只能看见你,我怎会那样对他!我也想要他真心对我!若他对我有一丝开怀,我又怎么会那样做,他看着你的眼神跟看我都不一样…我…我……”

    莫白默默把茶杯推过去,莫云抄起来,一饮而尽,将杯子拍在桌上,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一下扑到桌子上,将脸埋在手臂间,哽咽道:“从没人告诉我,不可以那样,从小到大,我想怎样都可以,从没有人……从没有人告诉我,他们不喜欢……如果早知道他不是口是心非,我……”

    “好了,别哭了。”莫白本不想理会莫云的胡说八道、厚颜无耻,可他自己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一起商量这个事情的人,目前看来只有莫云最合适,他同样也喜欢看山,同样也把人伤得不轻,所以他得把人劝好,起码是头脑清醒的状态,才好商量后面的事情。

    “谁哭!都怪你!当年父亲都夸你年少老成,那我做那些事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不行!”莫云抖开莫白的手,抬起泛红的眼睛,脸上干干净净,袖子一边湿了一片。

    “从小到大,那么多人躲着你,你以为是什么原因?”莫白问道。

    “难道不是因为我矫矫不群、轩然霞举、惊才风逸……让靠近的人都自惭形秽,所以才这样么。”莫云理直气壮。

    “……”莫白看着他,半晌才幽幽说道:“矫矫不群、轩然霞举这两点就算了,你来告诉我惊才风逸体现在哪儿?”

    “我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莫云说道。

    “嗯,然后呢?”

    “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啊!”

    “……”莫白有点儿后悔——自己当初太过专注练武,似乎对弟弟的成长忽视了什么,而且人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习惯性是想要美化的——他就多余问。

    “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想想如何留人吧。”莫白给二人倒茶,顺带把刚才莫云拍碎的茶杯扫落桌面。

    “谁跟你‘我们’,我多半是被牵连的,看山都说了,之前当我是相公的,所以我那些事情,他也不是受不得,你到底干什么了,惹他生气,还不赶紧负荆请罪!休想拖我下水!若是我想到法子哄他开心,可不会带上你!”莫云单手搁在桌子上,侧过身把头扭开,惊见站在外面已经愣住的不三不四,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些画面都叫这二人瞧去了,顿时恼羞成怒,抓着茶杯丢过去,“滚滚滚!看什么看!”

    不三不四赶紧跑了。

    莫白看着自己成套的茶具,瞬间毁掉了两个,开口点道:“你被人看见此刻的样子都会心情不好,想想之前你当众要了看山,他是什么心情。”

    “……”莫云神色惶惶地小声辩解道:“那只是有趣,又没叫人真的弄了他……”

    “你打算这么跟看山说?”

    “……”莫云抓了抓头发,苦恼道:“不行的,他会气死的,他会把我打出来吧……”

    “别说‘吧’。”莫白倾向于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长时间沉浸在苦恼的情绪中,尽管之前试过的都不太行,他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他觉得把想到的办法挨个试过去,总有一种是可行的,之前失败的路,只是排除了错误的选项。

    莫云没听懂莫白的话,不过马上注意力就被莫白转移了。

    莫白把自己之前尝试过的内容都简明扼要说给莫云听,当然中途被拒绝的尴尬就自然略去不提。

    前面都还算正常,莫云听到莫白要找一队男侍卫给看山耍枪弄棒,马上叫他停下,问道:“你叫一帮陌生男人在看山面前扭来扭去是什么意思?还要挑模样周正的?你是打算给看山介绍新相公吗?”

    “何出此言?”

    “你才是吧!为什么要让看山去看别的男人啊!还是在这种时候!”莫云被迫精神了,“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这样可以体现出我赤心教的男儿风貌,既然属下如此优秀,做教主的自然是……”莫白端正了身姿。

    “……”莫云忽然觉得自己哥哥似乎也没有外面传的那样英明神武,看来哄看山的大任终究还是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了,“总之,这个想法不行,你让他们停了吧,不,你把这些人都调去教外吧,近期不要让他们在附近走动了。”

    “……那好吧。”

    见莫白答应的有些勉强,莫云赶紧说道,“与其让其他人在看山面前展示风貌,还不如你我兄弟二人亲自来,这不是更直接!”

    “有道理。”莫白眼睛一亮,深以为然,“要如何做呢?约看山练拳如何?”

    “……”莫云觉得自己应该打起精神来,“哥,你先告诉我,看山为何生气了吧。”

    莫白闻言,面露难色,不过终究还是开口了,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最后说到看山应该已经知道了真相时,语气里都透着心虚。

    终于从自己哥哥嘴里听到最初看山来此的真相,莫云忽然觉得如果真去找看山的话,他不用担心自己是第一个被打出来的。

    “哥,那你这些天,光是做这些事情,你有没有道歉啊?”莫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道歉?”莫白反问:“他不说自己知道了,我要如何开口道歉呢?”

    “……”莫云现在觉得自己真是特别明智,让沿路分舵备好了良驹,提前回来复命,否则不等他回来,人估计都不在了。

    “哥,听我的,你去道歉吧。”莫云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莫白此刻异常精致华贵的形象,一边抬手欲将他发丝弄乱,一边问道,“这几天,你怎么还有心思把自己打理的这么好?”

    “你做什么?别弄乱了,我为见看山特意梳理的!”莫白为拦住莫云,在桌面上快速过了几招,对自己的发型衣饰十分在意。

    “哥,你……”莫云一言难尽,他打不过莫白,连根头发丝都没碰到,见莫白还一副担心掌风会弄乱发型的样子,低头摆弄他特意垂下来的两缕发丝,就觉得追妻之路,前路漫漫。

    ……

    莫白穿着一身旧衣,还在衣襟上撒了不少酒液,梳理好的发丝也散落下了几绺,那些值钱的装饰都被莫云给摘了下去了,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狼狈落魄,一副江湖失意人的模样。

    他不懂为什么莫云一定要他这样过来道歉,但听莫云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决定信他一把。

    莫云不放心他独自前来,暗暗跟在了后面,莫白见他过来,心里也有了点儿底气。

    他过来的时候,看山已经吃完饭了,不过是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在院子里随便溜达溜达,见莫白这副形象出现,面上一愣,到底没说什么其他扫兴的话,让暗自跟在后面的莫云偷偷松了口气。

    莫白晃荡着站稳,他极少醉酒,但莫云说这样才有效果,让他学着走了几步,才放人过来,他凝视着看山,呐呐道:“我错了,看山,对不起。”

    “……”看山心头一紧,他从没想过男人会对他道歉,之前那样对自己,男人是否也曾后悔?

    莫云躲在暗处急得不行,见二人面对面站着,莫白说完对不起之后就不吭声了,看山没说话,莫白也不讲话,空气都快凝固了。

    莫白心里也着急,他听了莫云的话,过来道歉,可下面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了,就这样干对着也不是办法,他想,之前答应了要带着看山去看追风,要不……今天就去?

    “那个,追……”

    “哥,我来吧!”莫云从暗处跳出来,见看山要走,忙抬手拦住,双膝就地一跪,抱住看山双腿,向着莫白递过去一个眼神——学着点!

    “看山,别急走,你先听我说完,你知道,我兄弟二人掌管一教,牵涉的人员利益极广,之前你救下哥哥,哥哥就一直想报答你……可想杀死我二人,取而代之的人实是如过江之鲫,不得不防,这才出此下策,试探与你,并非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你也见过哥哥受伤的样子,稍有不慎,便命都没了……青木院乃是本教刑罚最轻的一处,而且哥哥绝不会让其他人碰你看你,是吧,哥。”

    “没错。”莫白身居高位,做事说一不二,教众皆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从不用跟人解释什么,属下办事也皆是干净利落的风格,他甚至不知道话还能这样说。

    “看山,念在哥哥是初犯,你便饶他这次吧,以后肯定不会了。”莫云想着,先给一个人脱罪,等看山消消气,再让莫白吹吹枕头风,不过这个风具体怎么“吹”,话还需要他亲自编辑,靠莫白自己发挥是指望不上了。

    “后院那些人怎么说?”看山挣不开莫云,听了他的解释,觉得似是有些道理,可理解归理解,委屈还是委屈,难受还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