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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不爽

    这个圈子在外人看来总是比常人放得开、玩的花样多。

    看对眼了就脱,脱了就开始调,调完就开始干,这是大多圈外人对字母圈的普遍印象。

    但其实一对真正主奴关系的建立比恋爱关系的建立还要复杂,尤其是1V1、24/7这种有深刻羁绊的从属关系,他们比一般的恋爱关系更加考验双方对对方的认可、信任、及责任。

    dom对sub的控制欲占有欲,赋予sub的安全感;sub对dom的依赖与崇拜,给予dom的绝对信任与忠诚,哪一个不是众多关系中人们所向往的最佳状态。

    这个圈子里的人同其他关系中的人们一样,渴望被爱,渴望被信任,只不过他们做得比外人更极致,更深刻。

    一段关系的建立,从相识——相知——再到相守、认定对方就是那个人,这中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反复确认,相互磨合。

    尽管白玦延之前对于这种感官游戏只停留在寻找刺激,并未与任何sub建立从属关系。但是他手底下的狗最终有幸能被他使用的,也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熟悉、双方有一定了解之后,才进行性交的。因为洁癖的关系,白玦延不滥交,一段时间一个就够了,这么多年跟他发生关系的sub拢共也没几个。

    而这次跟晏泽,一切都乱了套,毫无章法,他们的关系就像洪水猛兽,从网调开始到现在,没有一刻不失控的。

    在网上还好,或许是感受没有那么深刻,就算晏泽用声音反向调教着白玦延的身体,但白玦延没有那种被洪水冲击、招架不住的慌乱感,可自从线下见了以后,这种被人逼向角落、慌忙无措的感觉越发明显。

    而这慌乱的底下,居然还隐藏着一层捉摸不透的兴奋、新鲜与刺激感,这让白玦延更是乱上加乱。

    目睹少年抽条的背影逐渐模糊直至消失在校园大门内后,白玦延掏出手机叫了个代驾。

    人走了,他也不用端着了,刚才路上踩油门的时候腿还直抖呢。

    白玦延今天确实有课,但要说请假也不难,可他就是不想因为这个请假,自个儿心里过不去,拧着劲儿呢。

    白玦延任职的学校是A大,跟晏泽所上的艺术院校Y大不是一个地儿的,但两所学校相隔不远。

    代驾赶到Y大再把他送到A大,中间没浪费多少时间,总比自己腿打颤开车来得安全。

    到了学校,白玦延招呼走了代驾,自己在车上缓了缓才推门下来,一下来就碰到他们院领导,问他前两天怎么没来学校。

    白玦延原地一瘸一拐走了两步,十分真实地说自己洗澡摔着了,今天才好得差不多。

    院领导皱了皱眉,说这周有个研讨会,挺重要的,在源和市开,今天学校的队伍就得过去,原本有他名额,但是前两天看他请假,今天又见他这样,应该是出不了差。

    本来都打算说算了的,但是白玦延当时也不知怎么了,后来他想可能是当时的逃避心理作祟,他云淡风轻地跟人领导说不影响,能去。

    一般这种学校比较看中的研讨会,以白玦延的专业能力,校方派他去省心又长脸,院领导见他自己都说没妨碍,就让他跟着去了。

    自己的车白玦延撂在学校了,学校的车顺路把他捎回家,他上楼简单收拾了下,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和电脑,之后坐上学校出差小队的车就走了。

    那一刻,他真的有种逃走的感觉。

    ·

    人一到了特定的情景,总是先于眼前的事。更何况白玦延。

    这次研讨会来的都是业内知名的教授,大家说起话来半点水分不掺,这几天的会议下来,白玦延思想都高度集中,根本没有一根针的缝隙去想别的。

    开完会了,大家难免不相聚吃个饭放松一下,说是放松,但餐桌上的话术一点都不比开会时的简单,有时候聊着聊着又聊回了学术理论。

    白玦延在餐桌上喝了几杯,自己倒也克制,以他的地位也没人敢灌他酒,不过该走的情面还是得走。

    一顿饭吃下来白玦延有些醉了,婉拒别人相送后,白玦延自己晃悠着往酒店走。

    白玦延住的酒店一楼有个小酒吧,前几天路过的时候瞟到的,那会儿没时间就没进去坐坐,今儿得了空,白玦延便打算进去待一会儿。

    他也没别的想法,就是不想那么早回去睡、找个地儿歇会儿而已。

    酒吧里人不算少,不过是在酒店内部开的,相对外面的酒吧没有那么吵,偏向于清吧,舞台上有个人弹着吉他唱着舒缓的歌。

    白玦延找了个地儿坐下,要了杯果汁,独自听歌醒酒。

    一开始挺和谐惬意的,后来有个光头型男大哥坐到了白玦延对面,还主动搭话。

    白玦延当他无聊,时不时敷衍着回应一两声,后来大哥就有点得寸进尺了,凑近了坐到白玦延旁边,手上开始不老实,以为白玦延脸红通通的是醉迷糊了,先是掐了一把白玦延的脸,白玦延警告后,大哥当那是情趣,又摸了把白玦延的屁股,这下把人惹毛了,白玦延二话不说直接掀了桌子叮呤咣啷给人大哥撂地上了。

    保安赶到的时候,大哥搁地上捂着屁股疼得嗷嗷直叫唤,说白玦延玩不起。白玦延顺手拿了旁边桌上的半杯酒,冷着脸半蹲下身,拍了拍大哥的脸,平静地把酒浇到大哥脸上,说:“我要是玩,怕你受不住。”

    原本叫得欢实的大哥在跟白玦延对视后,噤声不敢嚎了。

    白玦延掏了酒桌钱,黑着脸走了。

    他走了以后,服务员问地上大哥怎么样,人都走了大哥还在那愣神,半晌来一句,“好他妈带劲。”

    白玦延上楼回到自己房间,越想越烦躁,以往跟他搭讪的都是些软软糯糯的小白男孩,今儿怎么召了个大哥过来。

    真他妈晦气。

    主要那大哥还把他自动看成下位的,这让他更不爽了。

    脱了衣服急匆匆往浴室走,逮住门口的镜子照了照——

    没有啊,脸还是那张脸,冰冷、淡漠、严肃。

    怎么看,也不像个0吧?

    难道被人压了一次,脑袋上就有标签了?

    白玦延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两把水醒神,这会儿才想起自己这几天是不是有点太……平静了?

    几乎是下意识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了和晏泽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次对话定格在五天前,刚好到源和市的那天下午,那时候白玦延脑子里一片浆糊,到了酒店身上乏得倒头就睡,第二天紧接着就是研讨会,忙来忙去忘了回。

    晏泽最后一条消息是:叔叔~我下课啦,回家等你鸭~

    末了还带了个可爱到不行的猫猫表情包。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晏泽怎么没再sao扰他?按照晏泽以往的尿性,白玦延就算不回他,他也会自言自语好半天。

    最近几天是怎么了?

    白玦延下意识就要点到通话键上去,最终指尖颤了颤,一想还是算了。

    可能那天他没回家,晏泽或许生气或许失望,但总之晏泽不联系他了,是不是就说明小孩子新鲜劲儿过了?

    心里莫名燃起一股怒火,白玦延按灭手机,抬手一拳砸到面前的玻璃上,四分五裂的镜面映射出一张呼哧呵斥的红脸,也不知道那脸是在气小狗这么多天不联系他还是气楼下大哥把他当0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