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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这棵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她便是没有陛下的宠爱,只要皇后一日对她另眼相看,她便不必怕会被人踩下去。 “还有一事,陛下从各府中挑选了年龄合适的孩童,让他们进宫与大皇子一起念书习武,小石头也在人选当中。” 凌玉皱起了眉,神情颇为不悦。 程绍禟知道她的心思,安慰道:“别怕,此回陛下把他们安排在承德宫中,吃住均在那里,由庚太傅负责教导他们念书,褚大哥负责教导他们武艺,后宫任何无关之人不得随意进出。” “这是封闭式教学?”凌玉诧异极了,不过听到褚良教导武艺,总算是稍稍放心。 毕竟这是小石头熟悉的人,与自家的关系也相当亲近,算是自己人了。 “嗯,确是这样。”程绍禟点点头。 他本来也担心着自己出征后儿子的学业,念书有他阿公在,倒也不成问题,只是武艺上却是要另想办法,如今陛下此番打算,也算是替他解决了难题。 庚家诗礼传家,前庚相爷乃是状元之才,庚太傅是他的嫡长子,幼承庭训,学识更是不凡,有他亲自教导,他还能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至于褚良,那便不必担心了。 “此去务必多加小心,相比你的功成名就,我更愿意看到你平安归来,不管什么时候,锦绣前程、荣华富贵都不能与性命相提并论。”次日,凌玉一大早便起来,亲自侍候他更衣梳洗,愈到后面,心中便愈发不舍。 程绍禟轻抚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凝望着她,柔声道:“你的话我都记住了。” 临出门前,他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望望身后一张张含泪不舍的亲人脸庞,目光最后落在牵着儿子小手的凌玉身上,再望向她身边哭花了脸的小石头,一咬牙,终于转身大步离开。 “将军。”早在候在大门外的小穆难掩兴奋地牵着他的战马上前。 他终于也有机会与程大哥一起征战沙场了! 程绍禟翻身上马,最后一次深深望了望身后的家,一夹马肚子,骏马疾驰而去,将哭着追出来的小石头远远地抛到了身后。 “爹爹!!”看着瞬时便消失在眼前的爹爹,小石头终于大声哭喊起来。 程绍安追了出来,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柔声哄着,直到怀中的大哭声渐渐变成低泣,他怔怔地望向兄长消失的方向,久久说不出话。 “五姑娘,该走了,若是晚了,只怕老奴不好交待。”冷漠的声音在身侧响了起来,也让苏凝珊收回了视线。 她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轿。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她必然教他们知道,她可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她恨恨地绞着手中帕子。 启元元年,启元帝再次任命程绍禟为统帅,率兵平定中原各处纷争战乱。旨意传开后,朝臣各有所思。 曾经的镇宁侯,如今的宁国公轻轻擦拭着追随他数十年的宝剑,闻言动作微顿,良久,长叹一声。 “陛下此举,是彻底让咱们这些先帝朝的老家伙闲置呢!” 弃用老将,启用以程绍禟为首的一干年轻将领,不得不说,新帝确是个敢赌之人。 且瞧此回出征的将领当中,除了因在西南战事中小有名气的程绍禟外,其他均是名不经传。此时此刻,他终于确信,曾经属于他和平阳侯的军中时代很快便会过去了。 “国公爷此言差矣,那些人纵是有几分本事,可到底资历尚且,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追随他多年的副将不以为然地道。 宁国公把长剑插入剑鞘中,淡淡地道:“他们资历虽浅,可也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有许多更是从西南战场上下来的,能力如何,只怕没人比我更清楚。” 那些年轻的将士,虽是一直追随在程绍禟身边的,但更多的也是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如何会不清楚他们的能力。 先帝糊涂了一辈子,可在择定继承人此事上,却是难得的英明。 他拄着拐杖,缓步行至窗前,望向碧空的神情带着几分落寞,几分茫然。 江山代有才人出,从此新人换旧人。不过弹指间,英雄迟暮,红颜老去,他也确是该退下来的时候了…… *** 凤藻宫中,皇后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偷偷地瞥了一眼面前的一国之君,忽觉有点头疼。 陛下已经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的肚子快两刻钟了…… 她猜不透他想要做什么,也只能静静地坐着任由他看。可一直这般坐着一动也不动,她也是会觉得累的啊!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正想开口打破沉默,赵赟已经皱着眉开口问:“这肚子里果真有了朕的孩儿?” 皇后清清嗓子道:“如若太医没有欺君的话,应该是如此。” “量他们也没有这样的狗胆!”赵赟冷哼一声,终于坐直了身子。 凤藻宫门前,前来向皇后请安的蓉嫔却被明月挡了下来。 “皇后娘娘如今不得空,蓉嫔还是晚些再来吧!” “也好,那我晚些再过来。”蓉嫔仿佛没有瞧到她脸上的轻蔑与不悦,微微笑着道。 看着她带着宫女离开,明月才啐了一口:“什么向娘娘请安,分明是冲着陛下来的!娘娘如今有了身孕,一个个不安分的都冒出来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妄想取代娘娘得陛下宠爱?” 蓉嫔脚步一顿,恍若未闻地继续往前而去,倒是她身边的宫女青竹有些气不过,压低声音道:“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皇后娘娘身边得脸大宫女,自然是比旁人傲气些。”蓉嫔淡淡地道。 “纵是如此,可不也一样是奴婢么?” 蓉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奴婢?得势主子身边的奴婢比失势的主子体面多了,便连育有皇长子的崔嫔,如今也不过是担着一个虚名,若不是瞧在皇长子的面上,只怕连宫门都入不得,这辈子都留在曾经的太子府等死了。 便是进了宫又如何?照样‘抱病’闭门不出,恐怕除了有心人,也没有几个还记得宫里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吧? 只是…… 她的神情有几分若有所思。 皇后若是诞下嫡子,皇长子的身份便尴尬了。 这些年皇长子虽是一直养在皇后膝下,可是却非嫡子,皇后待他虽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可一旦有了自己的骨rou,只怕…… 诚如她所想的这般,新帝原本膝下只得赵洵一子,赵洵又是养在皇后身边,虽无嫡子名份,但也与嫡子无异,将来纵是其他嫔妃生下皇子,也未必及得上这位皇长子。 哪想到多年来一直未曾生育的皇后突然传出喜讯,而素来在朝堂上总爱阴沉着一张脸,行事雷厉风行不讲情面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