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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替他擦了擦脸。 天熙帝动作不自然地转了转脖子,视线缓缓地凝在他的身上,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和他说什么。 “父皇可是担心西南战事?”赵赟想了想,试探着问。 可这话刚一出口,他却又觉得可能性不大,父皇未曾染疾前都不曾关心过这些事,如今重病在身,又如何会再想这些。 果然,天熙帝阖上了眼眸不再看他。 赵赟往他平日喜好上猜了猜,仍是猜不出他的心思,干脆便也抛开了。 丽妃静静候在一旁,垂着眼帘品着茶,偶尔间不经意抬眸,望望眼前的那对父子,不着痕迹地比较着两人的容貌,不知不觉间,她的视线在赵赟脸上停留了太久,连赵赟不悦地睨了回来都不曾察觉。 “丽妃娘娘这般看着孤,难不成孤脸上还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丽妃一惊,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借着锦帕掩饰住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努力让声音平静地道:“只是方才与陛下提起过往,想到了先皇后,不禁感叹血脉亲缘的神奇,殿下眉宇间隐隐有几分先皇后生前的模样。” 赵赟冷笑:“真是难为丽妃娘娘还记得母后生前模样,只是母后已然仙逝多年,孤不希望有人借提及她生前之事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孤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母后的安宁!” 丽妃脸色一僵,脸上的平静却是再也维持不住,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将埋藏了心底十数年的那些话说出来,可到底理智尚存,仍是努力咽了下去。 赵赟可不理会她的想法,回头看看龙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又睁开了双眸,正定定地望着自己的天熙帝,略思忖片刻,还是上前道:“父皇放心,儿臣必然会守住西南,必不会教西戎人踏入中原半步!” 天熙帝仍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赵赟也无意久留,又循例问候了他几句,恩威并用地让宫女太监们好生侍候,这才冷冷地扫了丽妃一眼,迈步转身离开了。 丽妃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而齐王妃近来却觉得有些烦躁,不知从何时开始,齐王不再似以往那般,说不到三句话便被她气得火冒三丈,拂袖而去。 不仅如此,他每个月到正院来的次数竟是渐渐多了起来,每回来了也不做什么,更没什么话说,就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不管她有意无意地拿话刺他也好,无事找事胡乱发作也罢,他居然就是不动如山,也没有一句重话,教她心里着实不安得很。 一直到那映柳再次被太医诊出有孕,那人的注意力才被分散了些许,虽然还是隔三差五便到正院来,只是这次数到底不像之前那般频繁。 这一日,齐王又特意到正院来寻她,庆幸的是这一回他不再沉默地坐在一旁,用那种教人摸不着头脑的眼神盯着她,而是开门见山地让她带着映柳进宫向丽妃请安。 她猜测着许是丽妃想要见见未来孙儿孙女的生母,故而也不在意,很是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齐王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应得这般干脆,神情明显有几分怔忪,片刻之后,居然破天荒地向她解释道:“母妃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今日难得有空闲时间,心里放心不下,这才想要见见你们。” 齐王妃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不必多说,我都明白,毕竟映柳早前无缘无故小产,至今还寻不着真正原因,母妃放心不过也是正常。” 左不过是认定了上回那映柳小产必是自己所为,这一回大概是想借机敲打敲打自己吧! 她暗地冷笑,一个小小的侍妾,若是她不许她生,自有数不清多少手段教她生下来,甚至一开始就让她怀不上,旁人就算是怀疑到她头上,没有真凭实据,谁也奈何她不得! 齐王皱眉,对她的反应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脸色微沉,沉声道:“她头一回进宫,腹中又怀着孩儿,你好歹多看顾着些。” 齐王妃冷笑:“这我可就不能担保了,宫里头人来人往,这万一有个什么不长眼地冲撞了她,难不成我还能问罪对方?这是要把淑妃娘娘置于何地?” 齐王勉强压抑着心中恼怒。 他已经很努力地想与她和平共处,甚至像一对寻常夫妻那般,举案齐眉,可这妇人那张嘴着实太气人,每每说的话,十句里头有八句是带着刺的,教人恨得牙根发痒。 “既如此,那便随你吧!”他终于再也忍耐不下去,一拂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齐王妃反倒松了口气。 总算是回复正常了! 却说程绍安憋着一肚子的火怼了那帮学子几句,看着对方辩驳不过便虚张声势地扔下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之后,才灰溜溜地散去了,他这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转身回了厢房。 “大嫂,你瞧,我按照你教我的那些话,把那些人全部骂走了!让他们胡说八道,空口白牙地诬陷大哥!”他有几分得意地冲着凌玉道。 凌玉赞许地望了他一眼:“你做得很好,正应该如此,也好让这些人同样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 得了夸奖,程绍安憨憨地挠了挠耳根,让一旁的茯苓忍不住笑出声来。 二爷这模样,乍一瞧上去,竟与平日小公子被人夸奖后的反应一般无二。 凌玉也不禁微微弯了弯嘴角,只是想到如今程绍禟面临的险境,笑容又再度敛了下去。 只因担心着千里之外的程绍禟,凌玉接下来的好些日子都是满怀忧虑,着人仔细打探着西南战事的情况,她自己则往太子府跑得更勤了,一来为了打探太子的态度,二来也是想要从太子妃处多了解一些前线之事。 可惜太子妃对西南战事知道的并不比她多,让她不禁有些泄气。 这日,她闷闷不乐地从太子府上归来,便见杨素问不知何时也来了,正陪着周氏说着话,偶尔与小石头逗趣一阵,哄得小家伙欢天喜地给她们耍了一套似模似样的拳法,愈发让人忍俊不禁。 看着儿子那明媚的笑容,凌玉原本低落的情绪,此刻也添了几分愉悦。 “我瞧你就是个没定性的,当真是半刻也坐不住。”她接过青黛递过来的湿帕子,细心地替小石头擦了擦脸蛋,没好气地嗔道。 小石头讨好地冲她呵呵地笑,眉眼弯弯,模样是说不出的趣致。 凌玉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让青黛领着他到园子里耍去了,这才与杨素问进了屋。 周氏不放心孙儿,忙道:“你们说会儿话,我去看着小石头,青黛那丫头一个人要看不住他。” 小家伙越来越淘气,阖府就只有一个凌玉能镇压得住他,周氏与程绍安等人对他从来都是千依百顺,舍不得说半重句的,愈发让他无法无天。 待周氏离开后,凌玉才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