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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书必然是对她起了杀心的,但他势必不敢和姬平生说出实情,其实她到底都猜到桐书为什么要杀她。 桐书杀了她之后,姬平生定会问合欢和双儿。 所以合欢和双儿就算不跟她走,留在府中也活不成,至于合欢和双儿,以及她究竟为什么失踪了,莳七猜想,桐书定然早就想好了说辞。 双儿和合欢两人冻得直打哆嗦。 莳七抬头打量着四野,忽然听到合欢尖叫一声:“姑娘,你受伤了!” 莳七这才注意到自己腿上不知何时被水里的石头划破了。 “双儿jiejie,你腿怎么了?” 莳七顺着合欢手指的方向,才发现双儿背上正中了一箭。 “等等,姑娘,你听。”双儿脸色惨白,打断了合欢的话。 莳七和双儿两人立刻静下心来倾听,隐隐约约的听见寺院的晨钟暮鼓之声。 “这里一定有寺庙。”莳七冷静道,“双儿受伤了,必须赶紧医治。” 三人循着钟声,找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蔽在山上的寺庙,名静慈寺。 此时天色正是蒙蒙大亮,寺里的比丘尼起了个大早,正拿着扫帚扫着寺前的落叶。 莳七上前和比丘尼交涉一番,比丘尼看了看她腿上的伤势,以及后背中箭的双儿,便跑进了寺内。 不一会儿,寺内走出来一个尼姑,她慈眉善目,先是询问了莳七为何所伤,莳七便声称是被匪徒袭击,三人跳下山崖死里逃生。 师太抬头看了眼后山下那条河,便点了点头:“跟贫尼来吧。” 莳七和师太的交谈中得知,她是寺内的住持,法号道融。 道融师太安排莳七三人在一处厢房歇下,不一会儿,一个比丘尼便端过来一盆热水,拿着伤药来替莳七包扎。 双儿后背的箭射的很深,比丘尼不敢动,便请了寺内的一个精通医术的尼姑过来。 待一切都安顿好之后,莳七想了想,还是出去找了道融师太。 道融师太看见她的时候,便微微一笑,似是早预料到莳七要来。 莳七撩起衣摆给道融跪下,道融一惊,连忙要将她扶起,却不料莳七只是不肯起,还要请她救命。 莳七告诉道融,她们是被仇家追杀,仇家有权有势,现在定是在暗中搜寻她们,希望道融能看在菩萨的份上,救救她们。 “施主要贫尼如何救?” 莳七道:“不日定有人寻来,届时还请师太襄助。” 道融捏着手中的佛珠,轻叹一声,阿弥陀佛,莳七只得,她这是答应了。 桐书不敢大肆搜查,更不敢打扰佛门清净之地。 莳七谢过道融师太,正要离开,却听到道融道:“西南的僻院,还请施主留步。” 莳七答应了下来,双手合十缓缓退了出去。 翌日辰时,姬平生缓缓睁开了双眸。 他头痛欲裂,强撑着头疼坐了起来,外头的桐书听到了动静,立刻走了进来:“主子醒了。” 姬平生微微颔首,略一抬眸,便瞧见桐书双眼通红,布满了红血丝,一看便是彻夜未眠。 “昨夜,辛苦了。” 桐书连忙道:“是奴才分内之事。”言罢,他便忙着上前伺候姬平生穿衣洗漱。 姬平生想要回忆昨夜,却只是一片空白。 他昨夜喝了很多酒,准确来讲,是柳如絮灌了他很多酒。 昨天是他恩师柳承志的祭日,柳如絮备了一桌酒菜,他刚出了宫门,桐书便告诉他,柳如絮请他回去的时候,去一趟霁月轩。 自然是要去的。 他每年最怕的便是今日,愧对柳如絮,愧对死去的恩师。 马车上,他问了桐书,她今日又做了什么? 桐书一一禀报,事无巨细。 他想,他已经形成习惯了,哪怕最后还是不能和她相守,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去关注她又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姬平生淡淡抬眸问道:“她可醒了?” 桐书听了这话,替他穿衣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第四百二十一章 九千岁(二十六) 姬平生剑眉微蹙:“怎么回事?” 桐书跪在地上,低着头诚惶诚恐:“主子,苍央姑娘走了。” “走了?”姬平生一阵恍惚,低声轻喃,“去哪儿了?” “奴才也不知,门房说就是在您去霁月轩的时候走了。” 姬平生沉沉吐出一口气,强忍着拍桌子的冲动:“门房为何不拦,护院呢?也都是死的?” 桐书连忙以额触地:“主子息怒,苍央姑娘素来自由出入府内,都是奴才之前吩咐过的,是奴才的错。” 姬平生双手紧握成拳,半晌才道:“她走了,没留下半句话?” 莫非是恼他这些日子不理她,亦或是他去了霁月轩,让她误会了。 “阿长还在惦记那个女人?” 门外骤然响起环佩瑽瑢之声,一个质傲清霜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面色平静。 姬平生站了起来:“如絮,你怎么来了?” 柳如絮神色淡漠的坐下,朱唇凝起半抹讥诮:“自打南海归来,阿长的心思全被那女人搅乱了,如絮敢问阿长,大计与那鲛人,孰轻孰重?” 姬平生沉默。 柳如絮冷笑一声,咄咄相逼:“阿长即贪恋温柔乡,当初又何必将如絮从那腌臜之地救出来?” 她猛地站起身,一步步缓缓走进姬平生。 姬平生眸光低垂,双手紧握成拳,身子有些颤抖。 “是父亲拼死将阿长从叛军的手中救出,是父亲将如絮托付给阿长,是父亲身中万箭,他流的每一滴血,对得起阿长!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大雍!”柳如絮神色中满是恨意,声色俱厉。 她的每一句话,就如同银针,狠狠的扎在姬平生的心上。 她眸含恨意,双眸中蕴着泪迟迟不肯掉落:“可是阿长呢?” 柳如絮身形颤抖,桐书见状,连忙将凳子端到她身后,她近乎无力的坐下。 “阿长将如絮弄丢了啊!如絮被人玷污了,这就是你答应父亲的?”她眸中蕴着泪,恨意灼灼的盯着姬平生,“如今你又贪恋温柔乡,心思可还有半点在大计之上?” 柳如絮摇了摇头,泪水终是顺着脸颊滑落,她缓缓站起身,眸光冷寂的低睨着他,一字一顿道:“萧重华,你才是大雍的罪人!” 柳如絮字字如泣血,言罢转身便走。 姬平生眸光沉寂,双手紧握成拳,安坐于椅上久久没有动弹。 桐书抬头瞥了眼门外,便看见菡萏朝自己微微一笑,他低了低眸,对姬平生道:“主子……” 姬平生忽然开口:“去给宫里递个话,就说我病了。” “是。” 姬平生缓缓的阖上双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