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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我?” 萧景铎感受容珂的泪水划入自己后背,整个人都僵直了。 受赵秀兰的影响,萧景铎这辈子最害怕女子的眼泪。很小的时候,赵秀兰被老夫人挤兑,她偷偷躲在屋里哭,后来来到定勇侯府,赵秀兰被剥夺身份,她更是以泪洗面,萧景铎对眼泪的阴影就此而来。等他渐渐长大,有了自保的能力,却还是对女子的眼泪避之不及,只要能让她们止住哭,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撞到容珂流泪。 容珂说这些的时候声音一点颤抖都没有,如果不是感觉到背后的凉意,他怎么会知道容珂落了泪。那滴泪水安静又迅速,仿佛幻觉,可是萧景铎却知道,她哭了。 “殿下。”萧景铎等了一会,慢慢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一点无关男女。你的作为朝野上下有目共睹,你注定要站在许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你的所作所为都将旷古烁今,再无人能及。那些人中有男有女,当他们抬起头,只能看到你的存在,所以他们才会攻击你,谩骂你。可是你将名流千古,而他们,不过是过手的尘沙罢了。” 容珂没有回话,萧景铎就带着容珂继续在雪地里走。风雪越来越大,寒意也越来越重,感觉到背后的人许久都没有动静,萧景铎顾不得许多,连忙低声叫唤:“殿下,你还醒着吗?殿下?” 容珂呼出一口冷气,声音细若蚊蝇:“好冷。” 萧景铎只能停下,替容珂拉紧身上的衣服:“不要睡过去,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我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在这里。” 萧景铎心里狠狠一惊,他尽力不动神色,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坚持住,我带你离开。” 容珂渐渐连站都站不住了,她失血过多,再加上大雪天寒,生机不断从她身上流逝。萧景铎只好伸手揽住容珂,打横把她抱起来,不断地和她说话:“不要睡过去,还有我在。” 然而好运终于不肯继续眷顾他们了,萧景铎没走多远,就看到一队黑色的骑兵从夜色中分裂而来。他们的马蹄上抱着碎布,踏在雪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萧景铎的手臂渐渐紧绷,怀里的容珂已经是半昏迷了。他的手已经握到刀柄上,却看到这队人马快速朝他们围来,为首之人在一丈远的地方就跳下马,跌跌撞撞地朝这里跑来。 只见这队从天而降的骑兵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殿下!属下护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萧景铎瞪大双眼,立刻去看容珂。 容珂却示意萧景铎将她放到地上,她刚刚站稳,队伍中的女侍卫就快步上前,抖开狐裘披到容珂身上。“殿下,属下无能,让您受惊了。” 容珂脸色几乎比雪地还要苍白,而这群英武魁梧的汉子跪在她面前,却连头都不敢抬。容珂伸出冰凉的手指,揽住身上的狐裘,声音淡漠又平静,丝毫看不出方才脆弱的样子:“还不算太晚,先走吧,治罪的事回去再说。” 女侍女立刻搀扶着容珂离开了。萧景铎站在原地,目光渐渐沉寂。 侍卫牵来一匹膘肥的黑马,恭敬地将缰绳递给萧景铎:“承羲侯,马来了。” 萧景铎默不作声地接过马缰,随着这队骑兵离开。有马之后脚程快了许多,很快目的地便到了。 木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承羲侯,姜汤熬好了,现在送进来吗?” “进来吧。” 女侍卫将姜汤放在木桌上,萧景铎一直站在窗口看雪,听到声响,头也不回地说道:“有劳。” 女侍卫看到萧景铎的背影,忍不住劝道:“侯爷,夜深寒重,您进来暖暖身子吧。” 萧景铎转过身,走入屋内。这里是一处农宅,院子里没有主人,只有他们几个人,倒也方便。萧景铎所在的屋子是一间侧房,这间屋子虽然简单,但里面的设施却非常规整,丝毫不像农民家能用得起的东西。萧景铎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寒气,一进屋就将热气冲散了几分。 女侍卫低头给萧景铎行礼:“侯爷。” “公主怎么样了?” “殿下刚刚醒来了,正在喝药。” “她醒来了?”萧景铎反倒有些意外。 “是。” 女侍卫说完后就不肯再说,萧景铎将姜汤喝尽,果然体内暖了很多。萧景铎说:“殿下现在可方便,我想去看看她。” 女侍卫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是她想到面前这个人的身份,犹豫了一下,最终说:“我去问殿下的意思。” 这座院子很是简朴,即使是最大的正屋也是一样。萧景铎进屋的时候,容珂已经换了衣服,坐在桌案边,案几上还搁着一碗药。她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全身上下已经打理妥贴,想必伤口也重新处理过了。 萧景铎进门后,走了两步就停住了,他垂下眼睛问道:“殿下现在可好些了?” “嗯。” 话音落后,屋里再没有人说话,难言的寂静在两人之中弥漫。 许久之后,萧景铎的声音响起:“你早就知道,是吗?” 容珂垂下眼睫,手指轻轻动了动,坦然地点头:“是。” 终于听到了这个答案,萧景铎并不意外,但他还是觉得心神复杂。或许他应该感谢,容珂对他倒是坦诚。 容珂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甚至还隐隐推动这桩事。程慧真一直被容珂控制着,崔太后能知道的事情,容珂如何会不知道?而且现在想来,之前的雪灾也很是奇怪,并州等地受灾的消息接连不断,但是仔细去研究邸报,就会发现虽然受灾严重,但是伤亡情况却很轻微。 萧景铎没有说话,容珂见此也不开口。最后,还是萧景铎忍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不这样,怎么能引得幕后之人动手呢?” “甚至值得你用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吗?今日何其凶险,若是稍有差池,出事了怎么办?” “可是最后没有出差池。”容珂打断萧景铎的话,声音坚定又固执,“只要能赢,冒险而已,这些算得了什么?” “即使代价是你自己的性命?” “……对。” “既然这样,那臣没什么可说的了。”萧景铎道,“殿下好好休息,臣告退。” “连你也这样说。”容珂极低地叹了一句,她想起古来帝王多称孤,高处不胜寒,想要站在那个位置,唯有成为孤家寡人。 所有人都觉得她此举疯狂,可是如果她连对自己都狠不下心,又要如何去对付其他人?宫中的崔太后、吴太后虎视眈眈,不将她们弄死,就只能容珂自己死。 容珂撑着桌案站起身来,这些都不重要,她还要部署下一步,旁人的意见又有什么要紧?她刚刚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