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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取字。” 孟道,字无名,乃是梅县德高望重的夫子,没想到他竟是王明哲的授业恩师。听说此人孤高耿直,慕名登门的人恨不得踏破门槛,但是能得见他本人的却没有几个。王承德要请动他给自己取字,怕也是很难吧。 “不用,爹,女儿很喜欢蓝怡这个表字。若爹真的能请动无名先生,还是请他为哥起表字吧。”蓝怡认真说道,“哥的心思,娘看不出来,女儿不信爹也看不出来。” 知子莫若父,王承德怎会不了解儿子的想法,“爹知道。当时给你脱籍时,你哥还没有这个想法。自与爹一起入狱后,他才渐渐生出这样的心思,寻回桃儿后,你哥见了你,这样的心思才越发深了。只是你哥怕我难做,从未在我面前提起,是爹对不起他。” 蓝怡微凝双眉,劝解道:“爹,女儿知道王家待咱们恩深义重,但是爹娘已为王家贡献了大半生,什么样的恩情咱们也还完了。哥他还小,一辈子的路还长着呢,难道您真要看他郁郁寡欢度过?爹,哥虽表面上笑嘻嘻的,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也更尊重您和娘,知道你为难才不说,全心为王家做事。爹,咱们是哥的至亲,是世界上最想他快乐去追寻自己的生活的人啊。” 对王春荣,蓝怡一直抱着的是看待自己小弟的思想,虽不知她自己是谁,但这并不妨碍她对王承德三人越发深厚的亲情。 王承德眼圈发红,拳头握得死紧。 蓝怡不忍父亲左右为难,“爹,您看我脱了籍,不还是一样照顾文轩么?就算您求老夫人给哥脱了籍,哥也会如此的。咱们不会不管文轩,不管老夫人,只是身份变了而已,咱们又不是背主求荣,周老夫人她一定能理解的。哥今年十八岁,两年将行冠礼,您难道就没想过给他加字么?” 王承德微颤,他怎能没想过,“容爹再想想,再想想。” 两人回到南胡同,郑氏见这父女俩的面色,十分担忧。王春荣也认真问道:“爹,出了什么事?” 蓝怡不好意思地揉揉自己哭肿的眼睛,“我没事。” 王承德看着身高已超过自己的儿子,脑中闪过他自小到大的一幕幕,轻声问道:“荣儿,再等等,爹定在你行冠礼之前去求老夫人给你脱了奴籍。” 王春荣双目瞳孔猛地放大,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爹爹,双唇抖动说不出话来。 郑氏吃惊的看着丈夫,用帕子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正文 第二五二章 子推燕归 清明节前两日便是寒食节,寒食节在大周是个很重要的节日。十里不同乡,梅县与黄县过寒食的风俗要更多,在黄县时只有寒食到清明结束不可举火的习俗,梅县这里家家还在寒食节前一日炊熟,用面作枣饼肥燕用柳条串起来插在门楣上,叫做“子推燕”,帮着郑氏做好后挂在自家门前,再望望各家门上挂着的子推燕,虽然各家的主妇手艺有别,但点了眼睛的肥肥的饼燕还都有那么点像燕子的意思,“枣”即“早”,这样的风俗是希望燕儿早点归来吧。 “娘,这个为什么要叫子推燕呢?‘子’指的是什么?”蓝怡好奇问道。 郑氏摆置好柳条上饼燕的位置,“子推就是老时候的一个大忠臣的名字。” 大忠臣子推?蓝怡眨眨眼,她历史学的及其糟糕,还真不知道这号人物是谁,“娘,子推是哪个朝代的大忠臣,干了什么大事啊?” 看着好奇宝宝般的小女儿,郑氏乐了,“娘还真不知道。” “子推便是春秋时期的介子推,他历经磨难辅佐晋公子重耳归国为君,之后不夸功争宠,与母亲隐居山西介休县绵山之中。”隔壁的门打开,春桃的青梅竹马王少言走了出来,给蓝怡解释道,“晋文公焚山求之,火至,子推母子抱树而焚死。公大恸为之寒食断火,并令每年该日禁烟火,吃寒食,用面粉和枣泥捏成燕形,穿以柳条,插户牖间,故名子推燕。” 郑氏见王少言出来。很是不悦,“你娘呢,不在家么?” 王少言涩然,“家母出门未归。春桃,你回来了?”她回来已有七日,自己却因被母亲关着,无法与她相见。 蓝怡点头。“我回来有几日了。少言哥你讲的焚山之事我还真在哪里听过呢,好像汉朝东方朔写过几首纪念屈原的诗名为,其中有一句提到过这件事。是什么来着?” 她素爱诗词,每每遇到一些场景与她念过的诗词有关火相似,就很喜欢把诗词念出来,若是想不起来便会抓耳挠腮的难受。非要翻遍自己的收藏,找到之后才能心情重新舒畅起来。相关的诗词就会印在她的脑子里,再也不会忘记。因为这个怪癖,她很是感激电脑和网络,若不是有它们在。自己真个一本本的翻书,焦急的时间肯定会更长。到了大周后,她的这个怪癖犯过几次。她手边的书甚少,好在有雷天泽可以帮她解决部分疑惑。但是雷天泽毕竟没有经历过诗词繁盛的大宋王朝以及之后的明清。并不能成为拜读过诗词盛世之文的现代人的活电脑。 看着凝粉黛鼓起小嘴烦恼着的蓝怡,王少言面露笑意,柔声道:“是那句‘子推自割而飤君兮,德日忘而怨深’么?” 蓝怡茅塞顿开,笑颜绽放,“就是,就是!少言哥,你真厉害!” 王少言微微点头,目色悠长地望着她。 桃儿看着自己的笑颜未改,一如当年,既如此为何要嫁于他人? 蓝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里能觉察出王少言的不妥。郑氏却黑了脸,拉着女儿就往回走,“咣当”一声关上大门。 “桃儿,你日后不可再与少言讲话,可记住了?” 正在感叹着后世大名鼎鼎的东方朔却被汉武帝视为俳优,不以重用的蓝怡哪里会听得到母亲在说什么。 郑氏脸更黑了,一个爆栗子赏到她的额发上,“你这死丫头,又给我发什么呆!娘可告诉你,你跟卫极马上就要成亲了,与旁的男子要疏远避讳,还这么没规矩可不成。以后不能再跟少言讲话,知道了不?” 蓝怡撅起小嘴,不满道:“知道了娘,我是要成亲了,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跟其他人说话啊!再说了,女儿记不起以前的事情,现在只是很钦佩少言哥的学问而已。” “那也不行,少言他娘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若让她看见还有你的好果子吃?何必惹这个麻烦,你马上就要及笄成亲了,再有闲话传出来可不好,娘跟你说,这女子应守四礼,一是……”郑氏站在门内,严肃教女。 门外,王少言垂头而立。她忘记了,忘记了他们自幼的情分,忘记了她的承诺,她明明说,只要自己考中秀才就能去提亲的!她怎么可以忘记! 桃儿还如以前那样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