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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临中考, 又上了年纪, 家中琐事颇多,昨晚跟到开幕式结束已是不容易。 “结束的时候遇见郑记者了,他送我, 没事的。” 张老师正想再说些什么,抬首却忽然间唐令仪甩着包拖着步子蔫蔫地走进了书院。 见到顾亭,唐令仪毫不意外地颔首招呼:“学姐回来啦?阿姨没事就好啊。” 顾亭点点头,瞥见唐令仪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关切:“没休息好?” 唐令仪不置可否地伸了个懒腰,拍拍顾亭的肩:“没事儿 十一月底的天气,空中染了些深秋独有的干燥与寒气。一阵风吹过,带下了垂花门上所剩不多的枝叶。一个来上课的熊孩子从三人身边经过,小小的脚丫踩在青石砖的枯叶上,发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响声。 小朋友跑得急,安稳蹦跶进了书院,却在垂花门下的门槛上绊了一跤。 是张老师班里的孩子,她被吓得心底一抖,急忙把跌坐在门槛后头的熊孩子拎起来:“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摔疼?” 乍然摔了个跟头,熊孩子还懵着,大眼睛迷离地望着蹲在身前的和蔼老师,奶声奶气道:“不疼。” 张老师放下心,拍了拍粘在熊孩子衣服上的枯枝残叶,眼见着上课时间就要到了,与姜宏三人道了别,牵着熊孩子走进了院子。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顾亭笑了笑:“张老师还是这么爱孩子,是真的心善。” 姜宏本就是在职语文老师,深知这是一份怎样的工作。于老师而言,备课授课并非全部,一群七八岁的孩子,连手上破了个小口子都会缠着你不放。初时或觉得孩童天性,仍有些许可爱,但时间久了,看着一群七嘴八舌逻辑清奇的小崽子,大多人都会觉得厌烦吧……她的交际圈子里不乏张老师这般年纪老师,但大多已被工作的琐碎磨去了热情,只剩机械地上课,疲于应付孩子们。 张老师这样的前辈,真的不多见了啊…… 她附和地点点头。 “昨晚张老师一人打理道具衣物,也是不容易。” 闻言,姜宏乍然抬首,正撞见顾亭探究的目光。 姜宏一怔,笑道:“说了没事呀。那么多不巧的事凑在一起,只怪我自己太大意啦。” 顾亭拂去散在面上的碎发,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笑着交待:“我去文体中心开会,大约今天都会在文化论坛那儿。有事电话联系~” 顾亭走后,唐令仪又伸了个懒腰。 姜宏把手机递给唐令仪:“你怎么了?昨晚宿醉了?” 唐令仪一惊,来不及拿过手机就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姜宏用手机敲了敲她的脑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谁天不亮就把电话打得震天响?” 唐令仪料到是梁欢替她接了电话,从姜宏手里夺过手机,揉了揉脑袋。 她身上仍是昨□□裳,里头的雪纺蝴蝶领的衬衫略有些皱,领口的扣子松散着,全然没了素日干练自信的气场。 宿醉也不该是这个模样啊……想到林书哲,姜宏关切道:“你怎么了?” 唐令仪索性将身子倚在墙砖上,嘟囔:“捉/jian在床,被爸妈赶出来了。” 姜宏吓了一跳:Σ(⊙▽⊙\"??? 看着姜宏始料未及的表情,唐令仪噗嗤笑出了声:“逗你玩儿呢!jiejie我这么洁身自好的人……” 姜宏盯着唐令仪风轻云淡的神情,心头仍有些犹疑未定。唐令仪性子爽朗,一张嘴厉害得狠。虽然她见惯了唐令仪没遮没拦的模样,可拿自己的身家清白开玩笑,却还是头一回。 见姜宏仍狐疑地盯着她,唐令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伸手勾了勾姜宏身上宽大的线衣,邪魅笑道:“你这衣裳是怎么回事?” 姜宏心头微哂,伸手拍开了唐令仪的爪子,捋捋舌头道:“抓坏了我可要赔的。” 突然想起清早与郑以恒的通话,唐令仪了悟,凑近姜宏高深莫测道:“郑以恒的?” 姜宏略不自在地向后跳了步,颔首解释:“昨天我的外套手包都被带回了书院,我没衣裳没钥匙,又联系不上你,只能在他家借宿了一晚。” 闻言,唐令仪挑挑眉,暧昧地瞧着姜宏。 姜宏心底一抖,想了想,摊手道:“别多想。” 唐令仪了然地点点头,站直身子,拍了拍姜宏的肩:“恩,好孩子。” 姜宏:“……” ~~~~~~ 姜宏在储物的西厢房里翻找出了自己的衣裳与手包,等她终于把自己收拾舒爽了,早已过了书院的上课时间。 偌大的三进院子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三进院里传来的童声朗朗。 抱着郑以恒的线衣,姜宏乍然想起自己的汉服落在了他的车里。 急匆匆地掏出手机,正想给他发信息,眼前却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姜宏?唐老师呢?” 姜宏看着骤然出现在书院里的人,目光落在来人身上不甚熨帖的职业西装上,心中腾起一抹微妙的猜测。 梁欢眸色深沉,面色带了几分急切,没等到姜宏的回应,又追问道:“她来书院了么?” “令仪正在上课,十一点才结束。”姜宏颔首,默了默,又试探问,“她今天的精神头不是太好。你们……这是怎么了?” 梁欢在檐廊下的长木凳上坐下,笑着摇头:“没事,我在这儿等会儿。” 姜宏若有所思地应下,继续给郑以恒发信息。 “……她在哪儿间屋子上课?”梁欢突然发问,“如果我去旁听,会不会被她赶出来?” “怎么会,”郑以恒没有回信,姜宏微微泛起了些心头无力之感,随口回应,“把身边人带入传统文化的大坑,应该是她最开心的事——” 嘴里的句子还来不及说完,却被突然出现在垂花门下的那道挺拔身影打断。 垂花门上的绿植虽然在这深秋天气里掉了不少叶,那只挑却仍顽强固执地垂下拱门。郑以恒梁欢这样身量颀长的男人,每每迈进二进院,总要用手拂开头顶的枝条。前阵子梁欢穿着大婚公服从这儿进进出出的时候,面容清隽,举止温雅,倒真是应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八个字,姜宏偶尔流窜于书院的时候,总会不时听到年轻女老师的窃窃私语。 但眼下,她却觉得一身休闲服的郑以恒虽然与那温润如玉的品评全然搭不上关系,可那举手投足的风度仍让她眼前一亮。 她怔了怔,脱口道:“你还没回去么?” 郑以恒朝她晃了晃手机,笑道:“我一直在停车场,看见你的信息就来了。你的汉服不在车上。” 姜宏:“!” 望见了姜宏身侧的梁欢,郑以恒上前笑着招呼:“梁先生也在这儿?” 梁欢从长木凳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