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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办法,大概又觉得儿子还是自己的好。估计牢里的花天酒地,也是有他默许的。 大家大族就是这样了,富贵几代,觉得自己与国同长,万事都能轻飘飘过去。实在不行,家中还子嗣繁多,舍出去一个,还能指望后辈。所以这种人,首先想的永远是自己的家族,为了维护家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要不要告诉楚王一声?”黛玉问道:“而且,今天那位老夫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好像是,有些遗憾?似乎我拒绝了她,是件非常遗憾的事情。” 贾琰脸上盖着毛巾,正在醒酒,听到这里点头道:“是。佑年,别忘了咱们这次主要是查江南盐业和土地情况。就像大妞遇到的事情,并不在少数。唉,甚至有些所谓乡绅,公然要求佃农家的女孩子出嫁前要先去他们家。” 他把脸上的毛巾摘下来扔给丫鬟,雪雁都被他的话吓住了,她们也都老大不小,此刻都吓得看向黛玉。黛玉脸色也不好看,她自然明白贾琰的意思。表面上看无非是乡绅恶毒无礼、道德败坏,但是往深里究,就是当地徒弟兼并到了一定程度,并且乡绅拥有一定武力,所以佃农们甚至不能抗佃,也无法反抗,只能忍着。 因为黛玉亲自管家,有些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对于一般的地主来说,佃户们种什么、干什么他是不能管的,甚至要和佃农商议交多少粮食。每年八月十五,一般就是地主和佃户头脑、庄户里的老人商量农事的时候,若是商量的不好,包围地主的家,乃至于灾年抗佃都不是稀奇事。 而此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能证明当地乡绅已经不畏惧佃农的武力,这样的地主有像两晋门阀发展的可能……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打开,非流血百万不能止。 “此事,陛下不会放任的。”黛玉一字一句说道:“哪怕朝堂诸公不为百姓着想,只要一二有识之士就会明白这里头的危险:一旦开始,天下永无宁日。”门阀并不意味着所谓陛下与士大夫公天下,亦或是朝廷变成封建共和,百姓的利益能够得到保护。 需知喊着士大夫与陛下公天下的宋朝,农民造反此起彼伏,东京之外堪称尽是荒野;而门阀时代,寒士和庶民俱为草芥;对于所谓的名门也不是好事,因为他们一旦失势,或许只需要两代人的功夫,他们的姓氏就不会再氏族志中,这么计算来看还不如耕读传家来的可靠。 因此,哪怕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件事也会受到极为认真的对待。可喜可贺的是,在贾琰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中,只是北部山区有这种迹象,其他地方倒还好。还有救、还有救,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事情,贾琰安慰黛玉道。 事有缓急,甄家也是江南有数的大地主,他们名下的土地,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再过十年怕是能赶上皇庄了。还有就是东海侯,黄家的土地本就不少,当时寿昌公主出嫁的时候,南边的陪嫁庄子也没少给。至于,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他们的土地反而维持在了一个相当正常的数量上。 这大概是因为四家里,有三家都是在京封爵做官的,嫡脉都在京中,老家的族人饿不死就行了,谁有功夫弄出那么多田地给他们。至于京中,贾琰打算回去再看,凭他记忆里,京中豪门一系在京郊和边地拥有的田地都不在少数。 而最后的薛家是皇商,他们到不特别指望土地,反而看重商路和关系。贾琰翻看着礼单,自从甄家请客之后,似乎对外传达了一个“贾参军夫妇还是可以接触,且金陵气氛缓和”的信号,进来不少人给他们送礼,比如薛家。 礼单上的名字是薛蝌,帖子简短的写到他是薛家二房之子,九省统制王子腾的外甥薛蟠的堂弟。这个介绍,可以说是努力拉近关系的典型,不过薛蟠都被流放了,他的堂弟要见自己做什么。贾琰将帖子交给黛玉,没想到黛玉一见既笑道:“不止他给你写了帖子,连我这也收到了他妹子的帖子,说是想来拜访。” 贾琰道:你想见他们吗?若是觉得见见可以,那倒也是能见见,另外准备回礼,咱们又不是来刮地皮的,也免得让人说嘴。 黛玉应允。 凭心而论,薛蝌与meimei宝琴长得很好,尤其是薛蝌,在薛蟠的对比之下,贾琰觉得这个谦逊有礼仿佛外头秀才的年轻人,才更该是薛家皇商的继承人。当年的紫薇舍人薛公也是正经举人,后来没再考而已。薛蝌也读过书,倒是和贾琰相谈甚欢,不过还是比不得内室的黛玉和宝琴。 薛蝌的亲妹子宝琴,言谈举止都透着聪慧机敏,而且幼时与兄长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并不是普通的闺中女孩。这让黛玉很喜欢,看宝琴的年纪也不小了,她就问了一句可有人家了? 宝琴害羞的说,父亲在日为她与京中翰林院梅翰林的儿子订过亲。今年,因为母亲身子不好,只她哥哥就带着她入京,准备成婚了。 黛玉了然,难怪要特特地拜访自己,是打个前哨。不过梅翰林……这是谁啊? “就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梅诚,”贾琰笑道:“梅诚梅元信,老翰林了。”晚间只有他们夫妇的时候,黛玉就说自己说什么都没想起来梅翰林到底是哪一个。听贾琰一说,大致算算年纪,哦,原来是个老翰林。 她就道:“侍读学士是五品,算算儿子都要娶亲的年纪,这位梅翰林的确是老翰林了。”这么说吧,黛玉的父亲林海,做侍读学士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而梅诚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还是五品官,既然如此,怎么薛家二老爷还将女儿一定要嫁给梅翰林的小儿子呢? 贾琰就道:“因为梅家算是世代书香,梅诚的父亲梅老大人当年做过兵部侍郎。只是这一代只有梅诚做官,还做的不太好,实际上去年他就致仕了。但是梅元信的幼子梅恕今年也要和孙应勉、楚敬严一起乡试。年纪也相仿,他读书不错,何况梅元信的长子梅庆现在平安洲任同知。” 黛玉懂了,所谓书香世代,家底在那里,自己不成培养子孙就是,薛二老爷也是想方设法让儿女带着薛家二房转型。不过,“听他们兄妹说,只是他们带着家人上京,我虽然不好问的太仔细,但是梅家对这桩婚事似乎不太热心。” “当然不热心,”贾琰嗤笑:“如果薛二老爷还在,梅家这门亲事不算亏。可薛二老爷去世,只留下兄妹两人和一个老母亲,长房薛蟠又惹出大祸。这桩婚事又是薛家使劲往上攀,梅家不只是透着冷淡,他们八成想要退婚。” 黛玉皱眉,她感觉得很复杂,梅家若想退婚,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也是言而无信。说到底不着调的是薛蟠,薛家其他人就不能正常婚丧嫁娶了?荒谬。 贾琰凑过去:“好了,咱们不想他们,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