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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又和鸡崽子似的,连句正经话都说不明白。 唉, 时也命也。 “贤侄家中可好啊,”东海侯一脸笑容:“你总不在金陵,听说只有看守家主人坟茔的老仆?唉,要好生管好,譬如我这府里。论起来也是侯爵府邸,又是受皇恩几代的,可谁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是有恶奴啊。唉,有辱先人呐!” 贾琰原以为他想说赌博的时候,却没想到切入点同他想的不一样,贾琰没说话,为东海侯倒了一杯酒,道:“侯爷坐镇江南,世子在京也无不妥,陛下很喜欢,何出此言呢?难道还有人胆敢冒犯您?” 东海侯叹道:“贤侄有所不知啊,如今这起子家奴居然敢背着主家设局聚赌,很是弄了不少人,那个起头的已经被我给家法处置了。你说说,就连我这种常年在此的都免不了这一遭,何况贤侄这种在京做官的呢?” 贾琰笑笑与东海侯碰杯,一饮而尽,感慨不已。 “你说我是不是太软弱了?”贾琰躺在床上,黛玉正在佳鹇的帮助下卸妆更衣,闻言奇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话了? 贾琰翻身叹道:“同样的事情,我是如何办的,陈璂和东海侯又是如何办的,我一向觉着自己已经够果断了。可现在看来,人家比我心志坚定多了。” 黛玉挥手让丫鬟们退出去,她有时候觉得贾琰和小孩子差不多,想什么就和她说出来。“东海侯今日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她听完贾琰的复述和抱怨,结果按着贾琰的肩膀笑了,而且笑的要覆在贾琰身上。 贾琰不高兴,我都这么难过了你还笑!他哼的一声翻身,黛玉笑的更开心了。 她笑道:“你怎么和他们比起那个来!轻易就害人性命,君子不取,你忘了?再说,陈白楼也好,东海侯也好,这样的不折手段又如何,前者难道只有咱们明白内情?后者,不过是想找麻烦,可是底下人做的太过分,又犯了国法,东海侯先处置以免殃及自身。伯衡,楚王可也要来了。” 楚王司徒阔,将在北边河口结冰之前启程,腊月前将抵达金陵,东海侯有所忌惮,于此不无关系。不过,“看来,将世子弄到京城去,真是给东海侯气坏了。”黛玉笑道:“当时,很多人都以为,去京城的或许是三公子。” “三公子有什么用,”贾琰笑道:“世子就是将来的东海侯,只要他在京一日,东海侯夫妇就不能找借口上表废黜他的世子位。而东海侯家族内部,永远不能忽略掉这位在京的世子,若是将三公子弄到京城,那么万一世子和东海侯夫妇和好……就全白费了,名分啊,多么重要。” 楚王在腊八之前来到金陵,说句良心话,贾琰纵然是支持他越来越受到皇帝的扶持看重,此刻也难免觉得,当皇帝,想当个好皇帝,的确不是件容易事。这大冷天的,从北往南,除非有特别要紧事情的商贾,否则一般人都要在家准备过年了。 他和黛玉好歹算是回到祖居之地,楚王就真的是大过年背井离乡,有点惨。不过,贾琰没想多久,就被皇帝的圣旨“勾引”到了注意力,圣旨中说,皇帝派楚王来江南—这些老生常谈之外,居然提到了苏贵妃,要知道,苏贵妃已经多年不出现在任何官方文书中了—除了做皇后,位分升无可升,而皇帝也避嫌。 圣旨中说,苏贵妃是如何如何的深明大义,跪求皇帝让楚王为国效力办差,皇帝还犹豫不让楚王在要过年的时候出京,而苏贵妃“泣血”上奏:皇子亲王为国家藩屏、朝廷栋梁,岂可因私废公! 写的催人泪下,一个胸怀大义的母亲跃然纸上,贾琰心道听听这用词用典实在可观。文章写的极好,就是假了点,不,是太假了。贾琰憋着笑,这件事要把苏贵妃写成孟母、岳母一样的人物,这难道是皇帝终于开始为苏贵妃造势了? 端平皇帝的心理很简单:当年你们不是说我爱妃是jian妃吗?朕现在,要让大儒为爱妃造势,我要让你们把说过的话,诋毁过的事,一句一句的吃回去! 司徒阔带着石光珠,这不奇怪,而新任的巡查御史郭昂也跟着,这就很意外了!几人见面,司徒阔刚调笑两句“伯衡好像是发福了?难道是家乡水、家乡菜,又能同妻子忙里偷闲,过得舒服极了!”话音还没落下,郭昂就接道:“殿下此来乃是奉旨,当先与诸地方官相见,再叙别情。” 被他说得面无表情的司徒阔给了贾琰一个“你懂得”眼神,带着太监高亭见地方官、东海侯,和体仁院总裁去了。石光珠站在贾琰身边,等他们走远了,噗的笑出声,扶着贾琰的肩膀,憋着要笑的抽过去。贾琰看着他,这是吃笑药了? 石光珠就给贾琰讲这一路上,这位新任的年轻御史管的可宽了,从衣食住行到安全保卫,简直比御史中丞还要仔细。而司徒阔一贯是有些不拘小节,此刻简直是被上了夹板,一听郭昂说过就要苦着脸。石光珠道,不明白皇帝为什么派来这么个人。 “让殿下与不同的臣子都接触一下,毕竟……将来殿下要面对的多了。”贾琰笑道,皇帝一边派儿子好生同朝臣接触,一边为苏贵妃造势,看来立储之期,怕是楚王回京之后也就快了。 下了码头,司徒阔自然是住在驿馆,不过他不肯消停,必要高亭拦了不相干的人,只说殿下累极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接风宴也没参加,他逼着贾琰带着他和石光珠,以及半路遇上不好甩掉的郭昂来到了贾琰家中。 “瞧瞧,咱们伯衡,多会享受啊。”初冬的时候,家里的院子依旧有些植物摆着,让人看见就觉得生机勃勃,贾琰笑着摆手:“七爷知道我一向对这些不上心,这都是拙荆布置的,外头到底冷了,七爷请,孟圭、敛之请。” 黛玉早接到了阿原回报的消息,亲自带着人布置了酒菜,毕竟名分有别。她又是正经诰命,这家里的女主人,还是出来行礼,又与一个表姐夫、一个表妹夫见面。司徒阔看见她楞了一下,黛玉正要退出去,司徒阔一拍掌:“我想起来了!” 上次他们见面是王妃生产,当时情况危急,楚王也没那个嗜好盯着良臣爱将的媳妇看,他们只是略打了个照面。如今这么见面,司徒阔马上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年贾琰说的,他的什么表弟嘛!司徒阔指着贾琰大笑,又道:“夫人请自去吧,是我无礼,不过伯衡啊伯衡,你可真是。” 他经历过这么多事,当然明白当初贾琰不乐意惹麻烦,随口蒙了他一句。如今想起来,都是乐事,他这么一说,贾琰又假装委屈,别说石光珠,连郭昂都背过身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因为只有黛玉一位女眷,她带着丫鬟在内院用饭,而贾琰在前院同三个人吃晚饭。这三个倒腾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