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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就是怕你会生气,不敢讲。” “若是高阳的事,就不必说了。” 遗玉哑然,她还没开口,他就晓得要说什么,这还要她怎么把话接下去。“既然你知道我要说她,那就先让我把话讲完,再做定夺好吗?” 片刻的沉默,李泰便点头示意她说下去,并非是他有兴趣听取,只是怕她心里压着这件事夜里又睡不好。 遗玉微露笑意,转了个身,从他怀里坐起,盘着膝面对他,遣词调句之后,认真道:“高阳昨日托人送信给我,说想要再见那僧人一面,我自然是不愿她再同他有半点交集,前不久她曾同我谈过一回,听她话说,我便知道那僧人是个花言巧语的人,她说是最后一面,谁晓得会不会再被那僧人哄骗。可我昨晚想了一夜,又改了主意,高阳这模样,显然是动了真情,如果就这样突然叫她断了,什么话都没说清楚,她心中必有不甘,只怕还当我们是棒打鸳鸯。” 见李泰无动于衷,遗玉只怕他不肯给高阳这个机会,心里着急,声音顿了顿,就专门挑拣了能劝动他的话说:“你清楚她那脾气,日后她未必不会因此再生事,高阳在外人眼里,现如今是同咱们魏王府一道的,果真她有个什么不好,我们亦会受到牵扯,倒不如就让她再见一面,把该说清楚的都说清楚,免得她心中存有念想,断的不干不净。” 李泰抬起眼皮,对上她那双水亮的眼睛,每回当她想要助人,在他面前劝说,就会故意不谈人情,特意去分析些利害关系打动他的时候,她自己想来都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她眼中会不自觉地流露出祈求的目光,殊不知,每每让他就范的不是她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这种眼神,让他拒绝不了。 “说吧,你是如何打算的。” 见他松口,遗玉连忙顺杆子爬上,“是这样,高阳是个死心眼直脾气,那天我同她谈过一场,已有点说动她,她怕是早就想找那僧人质问一番,却不用我们再做安排,只需让他们见了,若我估计没错,必会不欢而散……” 耳边是她略微沙哑的软语声,李泰看着她正在为了别人煞费苦心的模样,心中虽是不喜,但只要一想到她能为自己做的远胜过这些人,便会舒坦许多,也就懒得去计较那些个一时半会儿分散了她精力的人。 经李泰安排,高阳第二日出宫后,到魏王府转乘了马车,去李泰城南一座私宅中见辨机和尚。 马车停下,遗玉拉住迫不及待就要下车的高阳,沉声提醒道:“这是最后一次,你四哥的脾气你应该清楚,姑且不论那人待你如何,你如果真心喜欢他,当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好,是否要保他一条命,你自己选。” “我知道,多谢四嫂。”高阳匆匆点了下头,感激地看了遗玉一眼,便不等侍女搀扶,跳下马车。 遗玉在车中等了大半个时辰,高阳才回到车上,看她模样,妆容狼狈,眼眶通红,眼角犹显泪光,分明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吵。 这个时候,遗玉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虽然明知道那僧人对她是虚情假意,可她不是当事人,终究无法体味高阳此刻的伤心,只能递条帕子给她擦擦眼泪。 “四嫂,我想在芙蓉园住几日,你陪陪我好吗?”高阳扯着沙哑的嗓音,红着眼对遗玉道。 遗玉差点就点头答应了,但一想家里那个八成不会同意,犹豫了一下,道:“不如你就在王府小住几日,南院的几间抱厦我才让人收拾出来,背阴凉爽,不比芙蓉园纳凉的居处差那里去,就是少了亭台楼阁,没那么多景致罢了。” “好,等下我派汝回宫去送话,”高阳鼻音厚重地冷笑一声,“杨妃听到几日不用见我,不定有多高兴。” 高阳在宫中居殿,同杨妃离的十分近,两人素日多有口角相争,她现在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哪有心情看景致。 遗玉没多问半句高阳在里面同那僧人发生什么,不是没有好奇心,而是大致都能猜到,不愿再戳她伤处,希望这件事能够就此揭过,尽快为高阳所淡忘。 且说长孙夕初六大婚,五日之后,照礼规,到宫中去见韦贵妃等后宫。 她现在身份其实尴尬,她姑母长孙氏贵为皇后,原本韦氏、杨氏都长她一辈,她如今做了汉王妻室,却要和后宫妃子妯娌相对。 幸而她家门权贵,有长孙无忌在,后宫一群花花肠子的女人一样是要客客气气地恭维她,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要说什么闲话,那就管不住人嘴了。 杨妃坐在韦氏左手位置,细描着橘红寇丹的手指掐起一颗西地进贡的水晶葡萄,送进口中,画的狭长的凤眼瞅着不远处一脸甜笑,明眸娇颜若桃似李的长孙夕,含化了口中甜津,才扶着侍女的手站起身,笑吟吟地打断了正在说话逗趣的一名嫔妃,对韦氏道:“jiejie,这时辰不早,待会夕儿就要回去,我有东西送她,正好带她去我那儿坐坐。” 韦氏笑着摆摆手,对长孙夕道,“同她去吧,莫聊过了时辰。” “是,那夕儿就先告辞了,改日再进宫来看您。”长孙夕从席间起身,规矩地对着韦贵妃行了半礼,便被杨妃走上前去,亲热地拉着往外走。 长孙夕这半年来身段抽长,女子的特征逐渐突显,初为人妇,少女的娇媚中更添几许韵味,同杨妃这等仙妃人物立在一处,虽是风情不足,可美貌有余,两人立的一处,当即就让满殿千秋失色,有一说佳人可倾城倾国,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韦贵妃望着她们二人挽手离去的背景,微微皱了下眉头。 杨妃带着长孙夕回到她的宫殿,让侍女进去取礼物,拉着她一起在玉屏长榻上坐下。 “唉,本宫殿里冷清,你别嫌弃,高阳公主昨日到外头去住,不然知道你来,肯定要高兴。” 长孙夕笑容一紧,摇头涩声道:“娘娘不知么,我同公主早断了往来。” 杨妃佯作不知,奇怪道:“怎会,本宫记得你们两个关系打小就极好的啊,是吵嘴了吗?” “要是吵嘴就好了,”长孙夕苦笑道,“她不知是听了谁的挑拨,年初就开始疏远我,后来就算是见到面,都不同我说一句话了。”这就是高阳的脾气了,她同遗玉交好,又晓得遗玉和长孙夕过节,虽遗玉并没表示过介意她同长孙夕来往,但高阳还是选择性地断了同长孙夕这头联系,一如是她自觉是站在李泰这一头的,就从来对李恪都没过好脸一样。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她的确是好一阵子没提你,倒是同魏王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