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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眼泪这才迟缓地流了出来。 “哟!”一声低而短促的鸣叫,让她扭过狼狈的小脸.看清从屏风后面冒出来的雪白身影后,终于从混乱的心情中找回一丝理智。 “哟,”银霄一动不动地立在屏风边上,这么一叫,却像在招呼她过去一般。 遗玉用衣袖抹了抹脸,从地上爬起来将门紧紧从里面锁好,转身快步到它身边,喉中似被堵上,发不出任何声音。 银霄探过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转身朝屏风后面晃去,遗玉吸着鼻子子,紧紧跟在它后面―― 李泰静静地躺在床上,如玉的面容半边带着阴影,他身上月白的丝被一尘不染,屋外的血腥气息逐渐飘散进来,却半点也影响不了这一片洁净之色。 遗玉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心情慢慢平静下来,银霄挪到床边直直立着,扭头看着她,她走到它身边,拎起染红的裙角,背靠着床侧,紧贴着它坐在地上。 遗玉低垂着头,听着屋前屋后的打斗声,抓着裙角的小手时紧时松。 为什么事情到这种地步,卢智和李泰早就料到会这样了么?那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准备,一个莫名其妙地半夜传了张字条给她,一个眼下正踏踏实实地睡觉! 外面那些拼死护卫的下人,浑身染血的下人,有那么不值钱么? 她鼻子一酸,伸手捂着双眼,却止不住眼泪的再次滑落,guntang的wēn度划过脸颊,她自认不是同情心泛滥之人,对赵和沙死的那个黑衣人她就没有,但那些下人她不少是见过的,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算是熟悉地人遭此惨遇,她忍不住难受。 “哟,”似是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银霄偏过脑袋在她肩膀上顶了顶,遗玉抬手抹去脸上的湿润,扭头看它,待见那一双血红的双瞳时候,恍惚了片刻。 银霄的“咕哝”声一响,她方才轻叹一声,收起那些无用的难过,快速整理着思绪。 眼下李泰是指望不上了,这人不到时间是醒不过来,看外面天色,大概是在寅时,这还一个时辰,等他醒了,估计这屋里屋外的人都已经死透了。 她伸手在银霄脑后柔软的羽毛上轻轻抚摸,这大鸟看起来是专门在这里保护李泰的,虽没见过它本事,但赵和既然让她待在这屋里,明显如今小楼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屋里了。 第一七七章 等着黎明 夜色中的长安城,鲜少有地方是灯火依旧的,平康坊的却很安静没有前半夜的歌舞升平,各色的灯笼挂在每层楼间,偶尔从一间房门路过,尚能听到屋内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就在这隐隐泛滥靡靡之气的楼内,李恪独自一人坐在三楼的栏杆边,饮着水酒,望着楼下大厅中身边环绕着数名妖娆女子的男人,嘴角着冷笑。 “殿下。”一名体态丰满的轻纱女子迈差摇曳的步子,从楼梯口款款走来,在李恪身边跪坐下,为他斟满案上的空杯,低声道:“曼云提前恭祝殿下。” 李恪扭头者着这容貌艳美的女子,一手勾过她水蛇一般的腰肢,搂在怀中,将酒杯接过,喂到她唇边。 “云儿宝贝,我说过多少回了,怎么你还这般拘泥。” 女子轻笑一声,本就美艳的面容顿时更让人目眩,她轻启红唇咽下一口酒后,就将那酒杯推开,腰肢一摆挣脱开李恪的臂弯,朝边上的地毯侧身一躺,一手撑在头侧,含笑轻声道: “您是曼云的主子,怎能不敬。” 李恪眯眼者着她妖婉的体态,平复下眼中淡淡的yuhuo,将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后,侧头对她道:“多亏你的一石二鸟之计,等事成之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风头一过去,我就帮你换了户藉,以侧妃之位迎你。” 女子轻轻颔首,并未露出什么欣喜若枉的姿态.这模样反倒让李恪目中露出一丝欣赏,他又着了一眼正在楼下大厅中享受暖玉温香的男子,将酒杯放在一旁,顺着女子身侧一同躺下,低声道: “云儿,若是本王早些遇到你,想必现下已经……能遇红颜如伊,本王足以。” 那被唤作曼云的女子伸出一手梧住他的嘴唇,柔声道:“殿下,若不是您,怕曼云顶着这幅皮相,早就被人糟蹦了去,能为您出谋划策,是曼云之幸,您莫要再多说折煞了我。” “好,”李恪扬唇一笑,抓住她的手轻吻了一下,放在前胸.“同我一起等好消息。” …… 在品红楼中一对男女亲密相依的同时.刚刚躲进小楼东屋的遗玉,却在银霄歪头的凝视中,掏出一只瓷瓶例出里面最后一粒米黄色的药丸.递到它面前: “银霄,张嘴。” 在大鸟听话地张嘴之后,那粒药丸被她丢了进去,许是有些甜甜的味道合了它的意,它咂了咂嘴之后,又将脑袋凑过去,重新对着她张开,似是还想再讨上几粒。 正竖起耳朵倾听外面动静的遗玉、皱眉地格它的脑袋推开.取出先前在西屋一直握在手中的瓶子,她扭脸看了一眼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李泰,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后,心跳虽仍有些快,却没了那份扰人的惊惧。 她不相信李泰会在毫无谁备的情况下.安安稳稳地躺在这里唾觉,他一定留有后手!就算他没有留,她也应该相信卢智.她大哥明明找到了秘宅的位置,又提前知道今夜会有危险.却没有来接她走,只提醒她当心,这说明他至少有把握她是安全的! 屋前屋后兵器相交声进来越大,室内的血腥味已经浓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难,遗玉的神经一直保持着紧绷的状态,闻此动静,就知道外面的人扛不了多久了。 前院的动静她亲眼见过,可小楼后面却不知如何,她仰头看着罗汉床后那两肩双臂宽窄的窗子,若是有人从这里闯进来,一刀砍下去…… 视线又移到那张沉静的面庞上,短暂的犹豫之后.遗玉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在银霄的头上轻抚两下,绕到罗汉床的另一侧站定,正对着北面一排紧闭的窗子。 “互不相欠……”遗玉默念了一句,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她还真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什么互不相欠,她做不到。 “澎、澎!” 随着屋门猛地发出两声巨响,银霄血色的障孔微微变化:浑身羽毛陡然炸起,一对锐利的眼晴透过屏风死死盯着小步走进屋中的黑衣人,遗玉屏住呼吸,心头枉跳,却没敢回头,因为――窗前同样出现了隐约的漆黑人影! “哟!”一声尖利的啸声,银霄双爪暴力一蹬:巨翅展开扑向屏风,“咚”的一声巨响,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