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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我要是闹脾气,离家出走的时候能有个去处,他找我也能容易点。 我觉得他简直异想天开。 真到了那一步,我只会把他赶出家门。 颜亦初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不用多想,我也希望尽快放下。” 我建议:“既然今天有空,咱们去看看她?” 碧空如洗,空气中带着几丝寒意,显得陵园愈发冷清。 我们手捧玫瑰,顺着台阶,缓步走向熟悉的墓碑。 一路无言。 不知不觉,闹闹出现在眼前。 颜亦初率先察觉,“有人刚来过?”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闹闹的照片下,摆放着一只崭新的香炉,一把香烛尚未燃尽,两大束玫瑰迎着风,送来阵阵香气。 颜亦初停下脚步,“今天并非特殊的日子,会是谁?” “香还没灭,”我反应过来,“人肯定没走远。” 颜亦初的步子迈得飞快,“赶紧追出去,还来得及。” 将近五年,来看闹闹的人,只有我们两人。柳萌既然和闹闹扯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时墓地突然多了一把香、一束花,非同小可。 十分钟过去,我们一路小跑着追到陵园大门,什么人也没看到。 颜亦初当机立断,“上车,沿着路看。” 我也毫不犹豫地钻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他沿着下山的路,将车开得很慢。 进出陵园的大路只此一条,那人应该走不远,除非他也开了车。 停车场设有监控,调出视频并非难事。 颜亦初也想到了这一点,“你现在给肖警官打个电话。” “好。”我突然间看到一个背影,打断了我的思路,“停车!赶紧停车!” 他一脚刹车踩下去,车轮瞬间抱死,摩擦在柏油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响动。 一辆电动自行车从我们前方急速驶过。 ☆、第六十章 爱心庄园的记忆浮上心头。 ——他穿着蓝色的工作服。 “卧槽,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横冲直撞的。”颜亦初气得直砸方向盘,“这种电动车就不应该上路!” 我眯起眼睛,努力辨认。 他没戴帽子。 车辆险些相撞的瞬间,我看清了他的长相。 颜亦初歪头看我,“吓到了是吧,你脸色煞白。” 我盯着远去的身影出神,缓了几秒,“跟上他。” 他没听懂,“跟上谁?” 我再次重复,“跟上他,那个骑电动自行车的。” “他?”颜亦初懵了,“你看他那身打扮,明显是农民工,不会是他的。” “就是他。” “什么?你有什么证据.......” “别磨蹭了,你看他骑得多快。”我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赶紧的,追上他。” 颜亦初见我语气笃定,立刻启动车子。 颜亦初人长得惊艳,车也开得惊艳,一骑绝尘车轮笑,五分钟后,还真就让他追上了。 电动自行车上的人无知无觉,自顾自地停了行,行了停,非常遵守交通规则。从陵园出来,我们一路跟到市区,顺着他行进的方向七拐八拐,进入A城的老区。 我并非本地人,从校园到小区,一直生活在大学城,对于A城老区的街道并不熟悉。但颜亦初就不一样了,他打小生活在这里,对这一带的建筑数如家珍,蒙着眼睛也丢不了。 眼看电动自行车拐进一处巷子。 八十年代的老式巷子,破旧逼仄,汽车根本开不进去。从巷口往里看,两侧高矮错落的砖墙中间,夹着一条仅供自行车通过的小路,幽暗狭长,一眼望不到尽头。阳光照射不到的地面肮脏不堪,空气中漂浮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发现了,”我沮丧的不行,“我们被他甩掉了。” “不会,他真有心甩掉咱们,路上有的是机会,完全不用一遇红灯就停下来。”颜亦初将车停在巷子口,“进去看看。” 我跟着他朝巷子深处走去,边走边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棚户区?” “棚户区?”他噗嗤一乐,“真有你的,老大不小的了,竟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发廊一条街。” 我当下顿住脚步,发廊一条街? “没听说过?” 他见我不语,咳了咳,“吓傻了?没事儿,现在是大白天,人家......应该不上班。” 我深吸一口气,打量着周边的黄泥烂瓦,难掩疑虑,“这地儿跟贫民窟似的,是风月场所?” “风月场所?你还可以再文雅一点,比如勾栏,青楼?”颜亦初调侃我,“这片地方在八十年代算是很有名的红灯街,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今儿第一次来,就当是长长见识。” 他说长见识,还真就是长见识。 步行几百米,穿过破败的巷子,连拐几个弯,眼前出现了一座两层的连排小楼,看上去很有些年份。 一层大多是早点摊子、按摩店和理发铺子,偶有几间杂货店。二层是上百个单间出租屋,屋门口晾着乱七八糟的衣服,内衣、袜子、小孩的尿布林林总总。叫骂声、吆喝声并着小孩子的哭闹声,活脱脱里包租婆家的场景重现。 我揉着眉心,“你哄我呢吧,就这地儿,还红灯街呢?” “小丫头不谙世事啊,我还真没哄你,红灯街上不了台面,就这副德行。”他眯着眼睛四处寻摸,终于看到了那辆电动自行车,“在那儿呢。” 走近一瞧,电动自行车的后面,是一间拉了卷帘门的铺子,铺子门口没挂牌子,看不出任何端倪。 颜亦初伸手就要去扯卷帘门。 “你别冲动。”我拉住他的袖口,“谁知道这后面是干什么营生的,万一是个黑网吧或者地下赌场,咱们进去不是自找麻烦?” 他面露犹豫,缓缓放下胳膊。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几分道理? 我气得够呛,压低了嗓音:“你光长脸蛋没长脑子吧,也不看看周围环境,能在这种地方开店的人,是一般人吗?” 自从进了这个地界,不时有衣着暴露的姑娘冲我们挤眉弄眼。 颜亦初被女人惯出毛病了,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除了姑娘,还有几个蹲在墙角抽烟的黄毛,偶尔投来探究的目光。 他不服气,“这地方鱼龙混杂,大多是外来人口,流动性本就极大。再加上皮rou生意见不得人,邻里之间心知肚明,谁也顾不上谁,哪有人会关注我们这两张新面孔,不过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我反唇相讥,“那只是你的个人判断,万一卷帘门后面冒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你打得过吗?” 颜亦初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