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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过去这么多年,你们也没什么可能了,但是有些事,不能一直瞒着你。这对你不公平,对邵鹏鹏也不公平。” 他过转身去,“你跟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我跟着他的脚步,一路经过大厅,停在距离收银台不到十米的位置。 他指着照片墙,“这是我最喜欢的照片之一。” 照片里的男孩身穿蓝色校服,裤腿挽在膝盖上方,光着双脚,站在溪流里傻笑。背上,扎着马尾的女孩盯着他的头顶,目光柔和,白皙的小腿穿过男孩的胳膊弯儿伸出来,露出一截短袜和运动鞋。 “这是......” “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 高二那年夏天,班级组织暑假郊游。彼时我正值生理期,溪水太凉,闹闹怕我肚子疼,逼着邵鹏鹏背我。他不明就里,一路笑话我矫情,倒也没拒绝闹闹的不情之请。 那是他第一次背我,也是最后一次。 我的整个青春,都被定格在这张迟来的照片里,一张我从未见过的照片。 “这张是我偷拍的,邵鹏鹏怕你害臊,没让我给你。”康威叹气,“餐厅装修的时候,我把从小到大的照片全都洗了一套,从中挑出喜欢的,挂在这儿当摆设。” “开业那天,邵鹏鹏也来了,对着这张照片看啊看,然后喝得酩酊大醉,吐得稀里哗啦。他酒量一向不错,我第一次见他喝成那个样子。” “十七、八岁的少年,不知道如何面对和处理感情,你说的没错,邵鹏鹏有问题,但他绝对不是因为虚荣,或是花心,才周旋于你们两人之间,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而且——他也吃到苦果了。直到现在,他都没能彻底走出来。” “你们那个时候,真以为邵鹏鹏年纪小不懂事,胡作非为,脚踩两条船?这么说吧,你和余小于,属于南辕北辙型的,她那性格,咋咋呼呼的,开点玩笑无所谓,你爱较真,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别看你们三个整日混在一起,邵鹏鹏跟余小于,那是开玩笑。” “易歌,他对你,从来都不是开玩笑。” 我脑中一片空白,电光火石间,真相大白。 ☆、第二十四章 康威想把照片送给我,被我婉拒了。 就像里唱得那样,流逝的风流逝的梦,流逝的年年岁岁。 那些流逝的,永远流逝了。 那些错过的,永远错过了。 我坐在“老歌手”门外的台阶上,双手掩面,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憋了八年的泪水倾泻而出。 此时的我,毫无形象,狼狈不堪。 有人靠近,塞给我一包纸巾,他的手背经络凸起,手指骨节分明。我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他点燃一支烟,一吸一吐,薄雾散开。 无声的陪伴,烟草的味道,让我逐渐平静下来。 月色皎洁,他的语气也淡淡的,“好点了?” 男人的声音轻柔,低沉,冷静,听上去漫不经心,却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这些年来,一想到邵鹏鹏,我的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块,既出于对往事的遗憾,亦出于对答案的渴求,那片荒芜从未被时光覆盖,直至现在。 康威的一番话,墙上的老照片,犹如一只盖子,严丝合缝地,填补了那块空地。 事儿先生只用轻轻三个字,就将那只盖子拧紧,扣好。 他的嗓音很暖,像一只手,抚平了我的伤口,也擦干了我的泪水。 邵鹏鹏这一篇,算是翻过去了。 “谢谢。”我收住泪意,“我没事了。” 他掐灭烟蒂,起身。 “既然没事了,那就走吧。” 一路沉默。 我把脑袋靠在椅背上,浓重的倦意令眼皮直打架,头脑却异常清醒。 老电影终于落幕,结局浮出水面。 手机铃声响起,我按下接听键。 小路师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嚷嚷,“易歌你不厚道,见着老同学就把师兄扔了。你人呢?还有舒先生也不见了,你们都哪儿去了?” 我懒得解释,“抱歉,我有点事,先回家了,你们接着玩,挂了。”又问事儿先生,“你这样直接走了,可以么?” 他扯出个笑来,尚未来得及回答,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屏幕上弹出“邵鹏鹏”三个字,我心头骤然一紧,下意识看了看旁边开车的人。 连续响了十几声后,自动挂断。 事儿先生手握方向盘,侧脸瞥我,“怎么不接?” 铃声再次执着地响起,手机在掌心一直震动。 我犹豫着,要不要关机。 “刚才哭得惊天动地,生离死别,这会儿倒怂了?你可真有出息。”事儿先生难得挤兑我,“怎么,不敢接电话了?怕控制不住情绪?” 那口气,冷飕飕的,堪比三九天里参加冰桶挑战桶。眼神也跟刀片似得,多看一眼都觉得后脖颈子疼。 铃声第三次响起,我暗骂自己没用,咬牙接起,“喂?” 邵鹏鹏的声音听上去不大真切,“宅宅?” 我清了清喉咙,“是我。” 事儿先生的车质量忒好,窗门紧闭时,车内静得连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毫不费力便可听到我们的对话。 “我刚下手术就接到康威电话,他说在老歌手遇见你了,他有没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 我苦笑,不适合么? 合适不合适,我不知道。 但我很感谢康威,那个与青春有关的梦,是他帮我落下了帷幕。 曲终人散,再无遗憾。 事儿先生说的没错,既然电话里能说得清楚,不如一口气做个了断,有始有终,也算是一种完满。 我略加斟酌,“邵鹏鹏,你听我说。” 电话的另一头敛声屏气,“你说。” “我看到那张照片了。”我把话挑明,“关于你的想法,我也都知道了。” 邵鹏鹏的呼吸沉重,“宅宅,你听我说,我一直没......” “以后不要叫我宅宅了。” 宅娘子、闹娘子和鹏官人的故事,早就应该结束了。 “还有,”我尽量保持平静,“再见,珍重。” 实习的第二周开始,我再没有悲春伤秋的机会,现实生活才是要对付的魔鬼。项目进行到建模阶段,我每天录资料录到想吐,能力出众的小路师兄更惨,睡梦里都是跳跃的公式和数字。 终于挨到午餐时间,我松口气,勉强对付了几口,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 事儿先生坐在不远处,正端着一杯咖啡,与赵教授认真讨论着什么。 姚远手持代餐米糊,加入他们的谈话。 在公司里,事儿先生的话题永远是项目、绩效、数据、考核。有黑面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