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小先生请赐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0

分卷阅读240

    颓然,到底惹人怜惜。

    他遂道:

    “你当真甘心?竟未想过搏一搏?”

    卞大娘子摇摇头:

    “不甘心又能如何?当年,他二哥已发过话了。要么嫁人,要么,便端了坠花楼。我没得选的。”

    她又一声叹息,道:

    “况且,他如今已有妻室。听闻,是他自己求来的姻缘,宜室宜家,我倒也安心了。”

    赵廷兰亦沉沉点了下头:

    “你果真能放下,我也算功德圆满。”

    卞大娘子笑了笑,只挑眼看向赵廷兰,遂打趣道:

    “你今夜在此,不怕新妇怨怪?”

    “我倒想去陪她!”赵廷兰笑道,“可这汴京第一纨绔之名,岂非后继无人?”

    卞大娘子掩面一笑,还真是个无赖!

    赵廷兰又道:

    “红菱,我成全过你。如今,你也需成全我啊!”

    “是,恩公!”卞大娘子嗔道。

    赵廷兰咧嘴笑了起来,辩道:

    “已说了多少回?不是恩情,是生意!你我相互成全,各取所需。我是个生意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亦不会占人便宜!”

    “好!”卞大娘子递上一盏点好的茶,“生意人!”

    赵廷兰倾身看去,忽哈哈大笑起来。

    这茶汤之上,所点图案并非他物,而是一枚铜钱。

    他亲亲爱爱的孔方兄!

    天边月色渐昏,已打过三更了。

    鲁国公府安静地不闻声响。时有巡夜的嬷嬷行路,惊起枝上寒鸦,乍做一番凄楚。

    谢菱身披单衣,斜倚床头,眼看着灯火渐稀,天色渐亮,只轻叹一声。

    她从未想过,斜倚熏笼坐到明的日子,竟来得这般快。

    钏儿如往常一般行来,面带倦色。

    她见着谢菱,蓦地一惊。这般光景,敢是一夜未眠么?

    钏儿上前道:

    “天已大亮了,娘子怎的还未歇下?”

    谢菱紧了紧衣衫,只道:

    “心中有事,睡不安稳。”

    钏儿忙会意,遂道:

    “娘子要我查的人,已有眉目了。”

    谢菱忽回过神,四下看看,只打发了一众丫头。

    她道:

    “你且一一说来。”

    钏儿点头,方道:

    “西厢房那位,是打南边,自小被人牙子卖来的。至于籍贯何处,已不可考,多说是扬州人士。”

    谢菱白她一眼:

    “谁管她籍贯何处?你拣要紧的说!”

    钏儿行一礼,道:

    “小娘子莫急,且听我说。她恩客颇多,常与南方的秀才举子们往来。其间有个姓韩的,又将她引荐给了汴京的郎君们。”

    谢菱狐疑地看向钏儿。说了半日,倒尽是些无用的!

    钏儿接着道:

    “可受引荐的小郎君中,有一人,娘子亦认得的。”

    “是谁?”谢菱忽问。

    钏儿顿了顿,方道:

    “不是旁人,正是娘子的兄长,谢五郎谢润!”

    提起五郎姓名,谢菱方才恍然大悟!

    定是五郎怕谢菱欺负卞大娘子,故托了七娘暗中相问。

    如此看来,七娘亦是知情之人。

    谢菱低头笑了笑。从前五郎对自己百般看不起,如今,他的心尖宝倒落在自己手中。

    到底是风水轮流转。

    五哥啊五哥,你也有今天!

    ☆、第二百四十一章 蝶恋花8

    暮春的时节,各房的窗间,已换上了茜纱。拥着阵阵落花,乱红飞过天边去。

    庭院中一架秋千,轻轻晃动,似才打过的模样。

    卞大娘子一手扶着秋千索,一手捻着丝帕轻拭香汗。

    她身着素罗衫子,袖口拿缎带束了。下系一条霞色宋裤,蛮腰纤细,风姿柔婉。不经意见,倒见出别样的韵致。

    只见一小丫头正捧了茶来,到:

    “娘子,请用茶。”

    卞大娘子接过,吃了一口,笑道:

    “这时节,蹴起秋千来,也是怪闷热的。”

    小丫头笑了笑,只道:

    “府中皆说娘子性情冷淡,不喜与人来往。可我见着,娘子却是个贪玩的。”

    卞大娘子摇摇头:

    “我不过是贪恋春景罢了。待得春归,也就没什么景致了。”

    那小丫头道:

    “此处虽无景致,可西院的莲池却将繁盛了。”

    她幻想起来,一面道:

    “到那时,我替娘子撑一支蒿,穿行荷塘间,岂不妙哉?”

    卞大娘子闻言,心有所动,又问:

    “我从不知,你竟会渡舟的?”

    “可不是!”小丫头面带得意,道,“我家中系打渔为生,渡舟之事,自小便会的。”

    “哦,原是渔家女儿。”卞大娘子点头。

    她上下打量小丫头一番,问道:

    “不过,家中既有生计,何至于将你卖至此处?国公府虽体面气派,到底是伺候人的,多少人家舍不得呢!”

    小丫头一时有些伤感,转而又道:

    “娘子有所不知,我家中还有个兄弟。如今打渔也没几个钱,尽供着他念书了。父母那里,也只得靠我。”

    她转而又笑道:

    “且喜遇着娘子,并不曾有所苛待,什么好处也顾着下人们。我是成日烧香拜佛,感念你的好呢!”

    卞大娘子轻叹一声,面上带着安抚的笑。不知是安抚这小丫头,还是自己。

    她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还有父母兄弟,可我是被人牙子卖来的,连个身世也不知。”

    小丫头一愣,卞大娘子的出身,鲁国公府谁人不晓?

    原来,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小丫头扶上她,劝道:

    “如今得一有情郎,夫唱妇随,傍鲁国公府的出身,也是一样的。”

    卞大娘子一惊,忙做禁声手势,只道:

    “这话别胡说!我不过一个侍妾,如何与他夫妇相论来?当心被人听去,招致祸端!”

    小丫头急忙抬起双手,一把捂住嘴,惶恐地瞧着卞大娘子。

    正此时,又一丫头进屋,只从窗间探出头来。

    眼看着她满脸喜庆,一面高声笑道:

    “娘子!你快来瞧!”

    卞大娘子笑了笑,拉着身旁的小丫头便去了。

    临进屋,她又朝小丫头低声道:

    “适才的话,可莫再胡言了!”

    小丫头直直点头:

    “不会了!不会了!”

    卞大娘子这才放心地进屋,一面笑道:

    “是什么好东西,竟一刻也等不得?”

    那喜庆丫头笑道:

    “是裁夏衣的新料子。方才谢娘子已挑过,特意嘱咐了,拿来与卞娘子挑。”

    卞大娘子微微倾身看去,一眼便知,这些料子必不是凡品。

    从前在坠花楼,她也算见多识广,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