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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学上了?也不是没雨中出行过,况且是上学。” 阿珠正不知如何说,还是琳琅开了口: “这是大夫人的意思,怕小娘子淋着生病呢!不是不喜上学么?就着这雨,索性歇上一歇,再过可没有这好事了!” 七娘急得满屋子走,又捧着昨日作的诗,酿哥哥说今日学上看的。况且前些日子替他还了许jiejie的集子,他还没谢她呢!她只道: “我还是要去,酿哥哥该着急了!” 阿珠却笑起来: “已差人说去了,又不是张夫人,哪就那般严厉?陈小先生平日里,不是顶疼小娘子么?” “我不管,”七娘来了脾气,噘嘴道,“我就要去!” “恁大雨,又去做什么呢?”环月劝道,“淅淅沥沥的,又不得静心念书。” “酿哥哥在呢!” 七娘也不理她们,说着便提起裙子往外走。三个丫头见着,手忙脚乱地上前拦。这小祖宗倔起来,她们三个更是紧张。回头再淋着碰着,她们哪担待得起?连她偷跑出去玩,她们丫头也跟着受罚,何况是病了!七娘也太不体谅下人们了。 三人眼看就拦不住她。七娘正要拿门边的伞,却蓦地撞上正来的陈酿。 ☆、第三十五章 雨霖铃1 只见陈酿仍是一身素布衣裳,他踏雨而来,倒有一番风尘仆仆的模样。七娘惊了一瞬,只愣在那里。琳琅忙上前拉她进屋,一面道: “小娘子还出不出去了?陈小先生可不是来了么?” 阿珠接过陈酿的伞,环月上了茶,又请他坐。他只至七娘跟前,看她奇怪,因问: “急匆匆的,要往哪里去?敢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七娘忙摇摇头,拉他坐了,又道: “本是要去你书房的,偏她们几个说雨大不让。正巧酿哥哥来,那便不许走了。” 陈酿笑笑,她何时这般爱读书了?到底奇怪得紧。莫不是小脑袋里盘算着什么? 他也不去理会,只道: “我可是来出题的。” “出题?” 陈酿点点头: “原也不曾想到,只是忽来的大雨,却是作诗填词的好意象。” 七娘看了眼大雨,眼眸一转,蓦地来了主意。 她向陈酿道: “不如咱们来行令吧!” 还不待陈酿答话,她又兴冲冲地转向琳琅: “你去请许jiejie来。” 琳琅见她不过一时心血来潮,劝道: “许娘子身子一向弱些,这样的气候,怕染着湿气。” “不打紧,许jiejie近。”七娘道,“你多叫几人去,护着她,用个轿撵接来便是。况且她前日已大好了,正应出门走动走动。” 琳琅无奈笑笑,只得从她。只是还未出门,却听七娘又唤道: “还有五哥与菱儿,叫上大嫂,便说来赏雨。只别告诉二哥去,凶巴巴的。” “是,知道了。”琳琅应下,便笑着出去。 陈酿见她兴致高涨,也不拦她,只打趣: “唤了这许多人来,倒比无雨时更热闹。” “这样一说,”七娘又似打着什么主意,她灵机一动,又向阿珠、环月道,“你们去请朱家表姐和三郎来,人多才热闹呢!” 陈酿只笑她孩童心性,本是她自己的功课,此番却变作了众人的聚会。 这样人家的小娘子大多是爱热闹的。春日赏花,冬日赏雪,白日游园,夜里步月,都是极风雅的事。不似朱门之外的寻常百姓家,成日里想的,尽是温饱三餐,到底可怜无趣些。 只是别家娘子看花看雪,自是情理之中;赏雨也是有的。倒是今日泼天大雨,人多是闷在家中,百无聊赖,也只七娘还有心思热闹玩耍。 “这样一闹,倒不如上书房乖乖念书去。”陈酿扶额。 “众人都避着这雨,我却是能苦中作乐的!”七娘巧辩。 她兴致颇高,让人焚香除了湿气,又学着仪鸾宗姬的样子布起茶席来。陈酿只由着她忙前忙后,她又时而唤陈酿帮忙,拿这个,递那个,总是脚不沾地也就是了。 七娘又至窗前,放下半面帘子。陈酿跟上去,无心问了句: “前些日子,托你还许娘子的集子,可还了么?” 七娘仰着面笑道: “自然还了,果是许jiejie的呢!那日她还惊道,酿哥哥怎知的。过会子叫她谢咱们。” “还了便是,却提起我来做什么?”陈酿摇头道。 “酿哥哥的才智,总要叫大家都知道才好。你厉害,我也好狐假虎威。来年,更等酿哥哥考上状元,我就不怕朱二表姐了。” 虽为玩笑话,七娘却是顶认真的模样。陈酿忍俊不禁,好一个“狐假虎威”,她竟舔着脸说了。这孩子的心思未免太灵巧坦纯了些,偏在这样的富贵之家还好,由她胡闹胡说。若是小门小户,哪容得她这样? 不几时,许道萍便到了。她住得最近,一进屋就瞧见七娘,只笑道: “不过是挨着的两座院子,你却声势浩大的,又那么些人来接,倒叫人说我轻狂。” “笑骂由人笑骂,我行我素而已。”七娘笑道。 她这般自然地说出来,倒叫陈酿一愣。这话只在鲁国公府与她说过一回,她倒记住了,还拿来与许娘子说。 只见许道萍穿了件蟹壳青素罗褙子,系一条葱白暗纹裙,头上只一支珠钗,两三朵绢花。她虽在孝中,未免太清简了些。 反观七娘,做褙子用的海棠红衣料定是特意制的,领口还绣了花串儿。丝履尖拿金线捻了,行动时粼粼的好看,又不易磨损。 许道萍方见着陈酿,拿团扇掩了掩,行万福道: “先生也在。” 陈酿回作一揖: “许娘子有礼。本是为着七娘子的功课来,临着要聚会赏雨,还望娘子莫觉在下唐突。” “先生哪里话?自是七meimei的盛情。”许道萍道。 因想着前日集子的事,她又向陈酿行了一礼: “那日七meimei来还集子,倒是多谢先生了。我见其上新添的注,想来先生有许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是我鲁莽了。”陈酿道,“见小娘子诗文颇好,只是转结太过凄苦了。” 此时七娘在侧,许道萍倒不好与他多说,只敷衍道: “不过一时心性,先生切莫放在心上。” 许道萍刚说完,七娘便拉她坐下,只安慰笑道: “如今许jiejie来了我家,也就再不凄苦了。” 话音未落,只见仪鸾宗姬带着五郎与谢菱正进来。仪鸾宗姬是素简惯了的,只髻上一对白玉多宝步摇,彰显着皇室的气度。谢菱一身家常打扮,握着团扇浅笑。 五郎依旧是那大大咧咧的模样,还未见着他人,便听他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