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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们苦苦哀求神医进去给娘娘诊脉,于墨也磕头了,所有的奴才都磕头了,可是,神医连一眼都没有瞧就走了,娘娘……” 四喜哪里知道,曦泽一来,浅紫就告状,当下吓的脸色如土,待回过神来,立即转头怒然斥道:“你这小蹄子闭嘴!” 浅紫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道:“奴婢不怕神医,只要是为了娘娘,奴婢做什么都愿意,娘娘病成那样,他都不管,若是不禀报给皇上,下次更严重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人管我家娘娘了吗?” 曦泽原本心情大好,听得这一番话,脸色已是黑如锅底,四喜觑着曦泽的脸色,就怕曦泽动怒,赶忙上前,对着浅紫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痛心疾首的喝道:“闭嘴!”又对着曦泽磕头,“皇上息怒,回头,奴才一定好好教训这奴婢!” 曦泽缓了缓情绪,说道:“蕊儿没了,未央宫缺个管事的,便将春意拨来未央宫做管事吧! 春意是御前伺候的人,一向稳妥,四喜明白,曦泽忧心云倾的病,必然要派个信得过的人来看着,才能放心,于是,赶忙道:“奴才今儿个就会去安排好,定然不会让未央宫无人主持!” 曦泽又问道:“魏子修如何了?” 四喜赶忙道:“回皇上的话,已经抬到揽月楼了,一时半会儿的,恐怕是不能来未央宫伺候了!” 曦泽清了清嗓子,无意识的摩擦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说道:“赶明儿,朕再派御医过来未央宫伺候,这几日,四喜你便辛苦些,朕那里有余晖伺候着,你也不必急着回来,伺候好了皇贵妃,就是最大的功劳!” 说完就抬步往内殿走去。 四喜不敢多嘴,赶忙道:“多谢皇上!” 等到曦泽走远了,四喜又望向浅紫,恨声道:“你以为你强出头就能得到未央宫掌事女官之位?你以为你光有一份护主之心,就能被委以重任?最后这位子到你手上了吗?本来蕊儿去了,掌事女官一位就会在你和薛灵之间产生,可是现在呢?你们两个都别想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谁?皇贵妃都不敢随意置喙的人,你也敢在皇上面前说?你那样说,可是怪皇上不管皇贵妃?你真是活腻了!不知天高地厚!” 浅紫却仰首道:“公公错了,浅紫自知不够沉稳,能够在殿里伺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蕊儿姑姑才刚去,又岂会觊觎掌事女官之位?奴婢只是忧心娘娘,魏御医不在,连个管娘娘的人都没有,娘娘身边可不能缺人!” 四喜啐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强?是不是跟在皇贵妃身边久了,所以也随了主子的性子?唉……老奴自然知道向皇上禀报,哪里还需要你来多嘴?” 第三十章 夜话 曦泽走入内殿,只见内殿略有烟雾缭绕,远远的半开着窗户,薛灵正在床前服侍着云倾。 屏风之后传来云倾的咳嗽声,薛灵温言道:“娘娘,快喝些蜜水润润吧?” 云倾的声音显得很是虚弱:“这都夜里了,就不喝蜜水了,你去沏盏热茶来吧!” 薛灵赶忙道:“魏御医说了,茶水会冲淡药性,娘娘现在只能喝白开水,可喝不得茶!奴婢这就去给娘娘倒杯热开水!” 曦泽转过屏风,众宫人纷纷下跪,却没有一个出声。 薛灵见到曦泽,赶忙躬身。 曦泽从她的手中接过蜜水,对着底下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不必在内殿伺候了!” 很快,便传来宫人窸窸窣窣退下的声音。 曦泽抬眸望去,只见床边的炉子里烧的也是黑炭,不过,已经烧的快灭了,倒是没有多少烟。 曦泽在床边坐下,眉宇深皱:“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云倾微微垂下睫羽,淡淡道:“睡不着!闭上眼,就是那内侍持着匕首前来行刺的场景!” 曦泽心内一抖,伸手握住云倾的手,这玉手,骨节分明,仿佛枝叶被晒干,曦泽心底涌起怜惜:“今日你受惊了!都过去了,在这未央宫,是绝对安全的,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我向你保证!” 云倾的睫羽间暗藏着一颗泪珠,欲坠未坠:“其实,在宫里待久了,本不应该怕这些刀光剑影,原本是看多了的,只是,也许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反而更加胆怯,所以,才会有那些害怕!” 曦泽紧了紧自己的手:“你不是个胆小的人,素来不怕这些,这段时间,我来陪你的日子不多,所以,你才会没有安全感!” 云倾又掩面咳了起来,曦泽赶忙将手中的蜜水递了过去,说道:“用一点吧,也能舒服些!” 云倾伸手接过,略喝了几口,曦泽伸手接过杯子,放在一旁。 抬眸望去,大概是咳的厉害了,那藏着的泪珠悄然滚落,曦泽抬手轻轻擦去:“别哭!今日,你已经哭的够多了,不可以再哭了,你这身子经不起这样哀伤!我必然不会让你身边缺人服侍!” 云倾拔高音调道:“那不一样!蕊儿是我母后留给我的,是对我最忠心的,是我的亲人,没有人可以代替她,她们杀死的是我的亲人,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人,就如同砍断我的手足!这和拿刀捅我,是一样的!” 恨意,喷涌而出。 曦泽深深皱眉,将云倾的双手合在自己掌心,紧紧握住,声线因为感受着云倾的哀伤而有些嘶哑:“我知道……我会将今日的事情查清楚,只要是参与其中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必然为你做主,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必多想!我知道你心里伤心,可是你要学会节哀,你这样哀伤,只会更加不利于你的病情,你要放开自己的心,只有你好起来了,你才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云倾咬着恨意说道:“我恨自己这身子,恨它这么不争气,明明养了这么久,还是缠绵病榻,像个废人,拖累别人,我若是还像从前那般硬朗,谁也动不了我身边的人!蕊儿就不会死了……” “你要恨就恨我吧!”曦泽猝然打断,“你这是旧疾复发,你背后的箭伤就是我造成的,你中毒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这身子就是被我负累的,而现在,就连一篓银灰碳,我也不能给你用,只能用黑炭!我已经严令很多人去寻了,寻不到,只有黑炭!” 云倾又重重的咳了几声,曦泽朝着外面喊道:“四喜,四喜,去请祈夜过来!” “不必了!”云倾反手拉住曦泽,“都这个点了,神医早就睡下了,别去扰他!” “那传别的御医过来!” 云倾道:“也不必了!” 四喜已经打开门走到了内殿,曦泽伸手挥了挥,四喜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将大门关上! 云倾缓了缓精神,说道:“我这身子,天天喝着药,已经是药罐子了,也只能听天由命!”